可霍道夫卻從兜里拿出來帕子,一下甩進了吳峫的手里,他阻礙了一切想要窺探真相的視線,直至他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視,才憤怒的罵道,“不是說這里有幫助吳峫的辦法嗎?下去啊,你們還在這里等什么?!”
現在演那種老掉牙的偶像劇,簡直就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霍道夫不允許自己的身邊處于這種的降智劇情,而這一聲怒喝,也使得胖子快速回了神。
胖子原本想要攙扶吳峫的手變得顫顫巍巍,最終他的掌心還是被小哥與張祈靈一同攥住安慰的。
誰都知道吳峫的嗆咳意味著什么,霍道夫只是為這樣的難堪加了一層遮羞布,沒人想要揭開,也沒有人敢去揭露出如此悲哀的事實。
正如黑瞎子明明知道衍卜寸究竟想要做什么,卻仍然只是扶起這人,假裝輕松的點了點他的肩膀,輕聲嘆道,“把你的漁網打開吧,魚要回家了不是嗎?”
衍卜寸在他的攙扶下,甚至還有空耐心去扶一下鏡架,雖然從始至終,這個眼鏡對他來講根本沒有什么用,但這就像是一塊同霍道夫手帕一樣性質的東西,它能夠掩蓋自己看不到的事實,遮住那些情動與失措的瞬間,并抹除掉一切的哀傷,讓他成為一個可以稍稍擁有與正常人一樣的體面。
“是啊,魚要回家了。”衍卜寸說完后,他的薄唇便扯開了一個略彎的弧度,但那顯然不是一種喜悅的情緒,其中的復雜,黑瞎子不知看懂了幾分。
只有鄢嘯南在看著這副場景時,全當自己是局外,一語道破真相,但也答的云里霧里的,“我們不是魚,那也不是家。”
他想說的是,我們是人,哪怕存活千年,擁有異于常人之處,但我們仍然是活生生的人,而那也不是我們的家,不是自己與弟弟長大的將軍府,也不是衍卜寸渴望的致理親情。
那是囚籠,是監獄,是束縛住它,困住彼此的恐怖噩夢,而且,游魚不應該入暗流,那樣你會失去你明亮的人生,你會成為于漆黑水底中,第一個雙眼退化的生物,你的心會跟著你的眼徹底死亡。
沒有生命的你,對他來講就沒有價值了,鄢嘯南一直想要說出這一點,可衍卜寸就是執拗的聽不進去,向死而生的人,是自己枯老的雙手拉不上來的,唯有……那個給他帶來一切生機與希望的人才可以。
“衍卜寸。”張祈靈安撫好胖子后,便向準備下去的三人這里走了過來。
這使得衍卜寸驟然回了神,他的神在念著自己的名字,那其中,沒有任何的旖旎與情動,阿祈是用這么冷然的聲音喚著自己,卻帶不來任何的寒涼,但他偏是用這樣的尋常語態,勾的自己的心,開始飛速跳躍,無法休止。
衍卜寸知道自己是砸在他手里了,于是撐起更大的笑容,轉過頭,用最真誠的語氣撒著謊,“我在。”
這一回,我可能無法一直都在了,
抱歉,我的神,
對不起,阿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