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祈靈在一段顛簸后,才突然被最后一股卷起的狂風給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幸虧他用刀撐住了身體的全部重量,才沒什么大礙。
但是,當風四散后,他睜開眼爬起身的時候,卻發現周遭過于漆黑了,伸手不見五指,而且寂靜的仿佛讓他神經質的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張祈靈往前謹慎的走了幾步,又揮了幾下刀,并沒有發現什么障礙物,他蹲下來,盡量保持著身形小的不能再小,而且便于逃脫后,才拉開背包的鎖鏈,將手伸了進去,準備拿個備用的微型手電筒出來。
可誰知道,這時候突兀的冰冷搭在了張祈靈的肩膀上,制止了他的動作,他沒有任何的沉思,直接將自己的手扣在了抓住自己那人的手腕上,纖細,膚質細膩……
女人的手!
但張祈靈不是憐香惜玉的人,畢竟在這地底下什么妖魔鬼怪都沒有性別之分,所以,他驟然將手中人往前一掄,直接將這神出鬼沒的家伙給一下撂在了地上。
張祈靈憑借著直覺蹲下去,用自己的前小臂扼住她的下巴,讓這人必須仰起頭,沒辦法張開嘴咬人。
可她大約,是真的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在一陣的嗆咳中,就斷斷續續的自我介紹起來了,“我…我是衍清如……”
她估計是剛喂了風的緣故,聲音有點破鑼嗓,像是被強行沖開了一樣,但能夠聽出是真實的女聲。
耳熟、聽過、認識。
張祈靈的腦子里蹦出這幾個詞后,卻沒有第一時間松開她,因為如果照剛才吳峫的話來算,‘低等對更低等,高等對更高等’來講,他并不清楚這個女人同自己有什么相似點,而她是屬于衍卜寸的人,怎么也不會輪到自己這邊同行。
更何況,那個鄢嘯南應當也會護住她。
他的眉頭蹙了蹙,最后得出結論,這女人的話不可信。
清如沒想到自己自報家門的投誠,并沒有迎來身體上的解放,她蹬了蹬腿,試圖從張祈靈的控制中掙脫,但男人與女人的力氣,是本身的激素所決定的,她的動彈,只會讓張祈靈處于更加警覺起來。
直至,張祈靈的耳朵自主的動了動,仿佛聽到了遠處再呼嘯而來的風似的,他快速拎起清如的后頸往后退了好幾步,緊接著,整個人帶著清如突然臥倒下去,磕的她膝蓋骨都要碎了。
清如看出了張祈靈的冷漠,寧愿硬生生將自己的下唇咬的溢血,也沒有吭出音節來。
現在張祈靈正伏擊于地面,而悉悉索索的響動,好似在他的頭頂上盤旋,等到真正寒涼的東西落下來的時候,他才一把將清如連同自己的背包推的更遠。
而抱住足以擊碎自己胸骨重物的清如,其實是苦不堪言,因為她整個人是被張祈靈的巨大力道所側推著滑出去的,她感覺,自己的半個身子都被崎嶇的地面所硌的發麻發痛。
一片黑暗之中,連能夠反射的亮光都沒有,張祈靈只能憑借著直覺將刀刺的飛快,直到入肉的聲音傳了出來,那份涼意停滯于自己的上方,可下一刻,它便從張祈靈的刀上脫離開來,傷口處的大片鮮血淌了下來,幸虧張祈靈往后跑的快,只沾了一點兒,不然晚一會兒,估計就會被完全澆成血人了。
那個生物應該智力很高,張祈靈這么思考著,摸了把臉上染著冷意的血。
它太懂得自己的優勢與劣勢,因為體型太大的緣故,這個生物選擇了靜悄悄靠近后再突擊,連被自己刺中也能忍住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以此來預備下一次的攻擊。
這家伙,同自己曾經面對過的那些,由本能與殺戮所戰斗的家伙不同,它的聰穎,就像是一個在認真思考的人,成精了,起碼是有能力思考的東西。
張祈靈咬了咬牙,準備再次沖出去,而清如已經在此時翻開了自己的藥箱,拿出了一個小型的手電筒朝著他大致的方向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