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體。”朝旭抱著向陽,解答了來者是誰這個問題。
黑瞎子低下頭,發現朝旭在自己的底下,于是樂呵呵的問,“你挺了解的啊,黑爺大發慈悲,給你一個發揮的機會,要不你繼續科普科普,現在綁著我們的是什么啊?”
如果不是看不見,朝旭真的要以一個你是弱智嗎的眼神看著黑瞎子了,但下一秒,他便嘆了一口氣,仿佛是在照顧智障兒童般的耐心回答。
“何羅魚剛破殼的幼崽。”朝旭這么說道。
黑瞎子擰了擰跟沾到粘鼠板一樣難以動彈的身子,就連背到后面的手,也在拽著緊密貼合著自己臀部的皮褲,看起來是怕被扯掉了的樣子,“只是幼崽啊?我以為是完全體呢。”
“完全體在對面。”衍卜寸說這話的時候,眸子里閃過了異色。
小哥立刻回身,給眾人割開著束縛,而黑瞎子卻在跳下來恢復自由的那一刻,做出眺望遠方的姿勢,“怎么有種小蝌蚪找媽媽的感覺。”
“說反了,是媽媽找小蝌蚪。”朝旭糾正著。
黑瞎子努了努嘴,試圖用自己的歪理辯解,但他其實并沒有太計較這件事,畢竟他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且將手槍重新上滿子彈,“不管誰找誰,這群小家伙沒吃掉我們,就是它們最大的錯誤,咱們得讓它們后悔一下啊!預備備,兄弟們,準備好跳第三套廣播體操七彩陽光了……”
嗎?
還未等他說完,便見小哥已然劃破掌心,卷著滿刀澄亮的麒麟火就奔著那怪物去了,朝旭沒動,但衍卜寸的槍也開始營業了,被小哥所帶起的冷風,熏陶得透徹的黑瞎子,猛然打了個極其響亮的噴嚏。
“真不帶這么玩的,
好歹讓英雄說完開場白再動手啊!”
那何羅魚的體型大到整個甬道與天穹都裝不下,顯得小哥的身影是那么的渺小。
但衍卜寸,卻在看到它靈魂本質的那一刻明白了什么,果然,他將每次潛移默化的行為滲透給黑瞎子,并轉告給鄢嘯南,以此來試探這個人和那方勢力的具體關系。
而在今天,一切在此時都有了答案。
這只何羅魚的內里外表,都被火焰所炙烤著,高熱并沒有給它這樣的海洋生物帶來痛苦,它的靈魂里滲透著熏香與惡臭,它是一個反復被實驗,而且專門來阻止自己前進的怪物。
它被創造出來的原因,很簡單,衍卜寸一直都在給外界傳達一個消息,那就是他不能吃肉,只有他清楚,吃人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但五感盡失以后,食不知味,這種影響其實減弱了很多。
唯一那次的真正失控,還是因為給阿祈煮瘦肉粥,而切實用雙手觸碰到了生肉。
但要說實質性的破綻,還是因為張祈靈和小哥帶來的那只雞,他吃了兩口,不過,當時在雨村里,黑瞎子并不是第一時間來的,所以肯定不知道自己其實能夠面對肉食的這一點。
衍卜寸利用信息差,打探著鄢嘯南對自己的了解程度,以及會對自己做出什么的行動,而如今,這些細微的克制自己的點,就這么擺在自己面前時,便足以可見。
鄢嘯南,從始至終都處于自己的對立面,他將自己的事情,都事無巨細的告訴了那個,一直畏畏縮縮躲在門后的東西,他想要阻止,而不是成全,無論千百年的光陰過去了多久,鄢嘯南都是那么巧舌如簧的人,是為了自我的利益,能夠毫不猶豫犧牲掉他人的倀鬼。
不惜付出一切代價的,
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