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是對于自己來講,實在是很難的一件事,所以她不懂,為什么世界上會有這樣,輕而易舉就被愛到如此地步的人。
“走吧。”小寸忍著背后的疼痛,一把撈起了屬于張祈靈的包袱,這重量的接觸,讓他差點又呲牙出了聲,最終忍了又忍,才勉強將那痛楚給全部給吞回到了肚子里去。
清如喚停道,“你等一下,我處理膝蓋,馬上就好。”
她翻起褲腳,利落的綁好繃帶,把褲腳放回原處,才一瘸一拐的跟上來。
小寸沒有什么憐憫之心,他和衍光善相處久了,所接受到的某種記憶片段也是最多的,所以性情夠冷,夠肆,也夠傲,他跨著屬于張祈靈的大長腿,就算聽了這話,也壓根不管跟在后頭的清如。
清如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才發現,自己真是實打實的受虐成性了,當年的她怎么會愛上這么沒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她是瞎了嗎,去找這么個利益為先的家伙!
“時間不等人。”小寸越過張祈靈所擊殺的走蛟頭顱,絲毫沒有將它的龐大放到眼里,他的視線一直在前方,在極遠極遠處,仿佛能夠窺探洞悉所有的潛藏危險。
清如跟的吃力,卻還是沒停下來,她死死拽著自己的藥箱,亦步亦趨,但這回的生理性淚水,卻不是因為疼痛和恐懼而流出來的,她發現,原來是自己未表露出的真情實意與時光,真的全部都他媽的喂了狗。
她暗暗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在耳后,被墨色馬尾所遮擋的皮膚,已然有了潰爛的跡象。
這是她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
是衍卜寸,不,是任何人都不知道事,
她知道,自己也需要與時間爭個你死我活了。
黑暗吞沒可他們的地方身影,而另一端的霍道夫已然將槍舉了起來,他的槍口,對準了那群已有蘇醒跡象的蛇們,“雷管都在胖子包里,你想怎么處理這些東西,而且跟你走,我往哪里走,和你扎堆往它們老窩里涌嗎?”
原本霍道夫是實打實的在陰陽怪氣,但看著鄢嘯南那愈來愈亮的眼睛時,還是沒來由因為對方的興奮,而生澀的動了動喉結,“你沒事吧?”
“沒事。”鄢嘯南回應的很快,緊接著又說,“其實我發現,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霍道夫立刻明白了什么,他的目光頓在那些扭在一起,已經在準備彈射起步的長蛇們,差點將扳機真的扣了下去,“你不會是想說,我猜的對,然后,我們真的要和它們抱團吧……”
“也不是抱團,只不過是這里僅僅只是個密室,而出口在它們的身體下面藏著,信與不信全然在你。”鄢嘯南每次在想蔫壞主意的時候,總會笑的令人莫名的惡寒,特別是當這樣的老頭臉將褶皺全部抿的更深的時候,就像是老樹皮成精了似的。
霍道夫剛想要說讓我再做做準備,可鄢嘯南卻一下摟住了他的腰身,朝著那群蛇身形一歪。
瞬間羊入虎口的慘狀,在霍道夫的腦海里迸發,他裹緊外套,盡量將自己縮的更小,而騰躍起來的蛇們,簌簌掠過了他的周圍,濕潤又帶著冷意的鱗片,就像是飛濺的石子,將他裸露在外的耳廓所擊的缺了一塊肉,血液狂飆滾燙灼熱。
“我就不該信你!”這下子被疼急了的霍道夫,直接喊出了聲,可鄢嘯南卻將他鎖的更緊了起來,幾乎無法呼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