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吳峫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是自戀過了頭,他有什么本事,又有什么資格,讓付出了一切的祈靈,管自己這個不斷傷害他的惡人說一句謝謝?
他不能讓張祈靈,如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道:吳峫,你對我的傷害,是理所應當的,我感謝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每一處傷痕……
正是因為這樣的痛楚,才讓我明白,
我活著,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吳峫只能在心中慶幸,張祈靈和小哥在青銅門處撞上的那一刻,便因為逆行性遺忘,導致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若是讓他現在說,他估計也吐不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
而現在,也許是吳峫反復思量的執拗,導致他盯著張祈靈的目光真的太過灼熱了,察覺到這樣視線的張祈靈,很快便轉了頭,甚至他因為吳峫的復雜神情,連拿著刀柄的手都顫了顫,他能夠接受一切的愛與恨,能夠明顯看出一個人是否對自己有敵意,但卻無法清晰察覺出吳峫此時的所思所想。
那種眼神,實在是摻雜了太多的東西,有探究、試探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渴望。
渴望?
張祈靈的腦子里在蹦出這個詞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是瘋了,他怎么會覺得吳峫對自己有渴望這個感情存在?自己一定是瘋了!這讓他難耐地捻了捻自己的衣角,卻發覺這是小寸呆習慣了自己的身體,而留住的下意識動作。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來都是個模仿者,曾經模仿小哥的一舉一動,現在就連已經消失的小寸都不放過。
他真的覺得自己可恨極了。
偏偏吳峫還在繼續看,仿佛他是一個值得吳峫去欣賞,去觀察,去關心的家伙……張祈靈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吳峫,只能略微的點了點頭,但這樣的簡單動作卻與他對待衍卜寸的方式有所不同。
他的眸子是亮的,是駐足在那骨塔里龍鱗散發幽藍色前,比那更勝的光,堅定又讓人安心的存在。
“祈靈,你……”吳峫也不管現在是什么環境了,反正那鬼留影的信息衍卜寸自會分析,他想讓張祈靈休息,停下這一直以來,因為幼子愛母,毫無緣由,又恰似早就定好真相的,極端的,從不為他自己考慮的偏執守護。
祈靈,你歇一歇吧,不要再為了我而奮斗,不要為了所有人的安危,而犧牲你自己所有的時間和接下來的人生。
張祈靈以為吳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剛壓下體內的鈍痛,挪出腳步,就突然聽見后方震動起來,他回頭,發現這不是留影!而是真的骨堆里的龍鱗在顫,使得整個空間開始承受不住壓力,正不斷的在抖!!!
同時,衍卜寸懷里的留影珠也很快褪去了光芒,張祈靈見此立刻點燃了打火機,但顯然,這時候已經逃出人骨牢籠的龍鱗更奪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