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小哥的指腹,正細細的在自己的脖頸上楷了一把,他想象著,當初被自己劃傷的張祈靈,在青銅樹上拼命爬行的時候,該有多疼呢?在滿懷期待,想要融入這個集體,卻被刺痛之際,又該有多心寒呢?
明明自己和張祈靈是一樣的軀殼,小哥卻怎么也無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他的共情能力,卻并非真的有那么差,所以小哥清楚的知道,就算是自己現在將那時的疼還回來,也無法還原在那樣條件下張祈靈的心理活動。
時間不是晚了,只是張祈靈那時直至今日,都沒學會委屈一詞,他連那施加在身體上的痛楚也當作是恩典,他將那曾厭惡投來的眼神,也當作是毫無保留的愛,而這個世界,甚至還未教會他哭泣。
小哥一步步的壓步調走著,過去無法改變,但現在仍在繼續,目前的他不是孤寂的王,他只是這個隊伍里的普通壓尾之狼,而張祈靈尚還是幼崽。
張祈靈是他的兄弟,是需要很多很多愛的,可以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會教對方重新認識這個世界,然后,與吳峫、胖子他們永遠的生活在一起。
群狼需要的是緊密的惺惺相惜,
誰也不能丟下誰,
因為他們是不可分割的家人。
而前頭的衍卜寸,很快就找到了衍光善以前存放武器的地窖,這里為了保持冷兵器的質量,所以和前面關押人的地方的區域很不一樣,空間大,而且很干凈,就是因為過于空曠,導致這里的溫度開始極速下降,哪怕他們這群人帶進來了一部分二氧化碳也沒有緩和。
衍卜寸看了看周圍,便不再牽著小寸了,畢竟人家已經緩好了,自己再帶著當掛件攜著走也不合適,現在他有了空,便靠在掛燭上搓了一把手,才向那些兵器里挑挑揀揀。
小時候來過這里一次,還是為了給福福挑兵器,時間太久遠了……衍卜寸因為過于寒冷,而吐著團白氣,張祈靈看到衍卜寸的頭頂冒煙,立刻察覺自己披著的還是人家的衣服,但還也還不去了,上面都是血,凝固起來的時候,像是結痂在身上蹭。
張祈靈不知道該怎么在口頭上關心人,前面幫胖子擦汗這件事簡單,只要動作上能夠及時回饋的,自己就不會拖沓,但目前衍卜寸似乎沒有什么要幫忙的地方。
“一路走來,咱們的熱武器肯定消耗的差不多了,用些別的也好。”衍卜寸挑挑揀揀,從中挑出了幾個便于攜帶,又屬于上品的家伙事。
將張祈靈妥善放到地面休息的胖子,終于有機會在接過衍卜寸遞來的大砍刀的時候,能夠親一親真寶貝了,這一趟下來,除了跑就是跑,壓根沒有什么能拿的。
但同樣接到武器的黑瞎子,聽著身側不停嘖巴的親吻聲,挑了一下眉,“胖子,我可跟你說,這門里的東西可帶不出去啊。”
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的胖子,顯然是忘了這茬了,他原本紅光滿面的臉瞬間灰敗下去,臭的恨不得把點明真相的黑瞎子給啃了。
“帶不出去,還不能親兩口嗎?這可是西漢的大馬刀,妥妥的歷史真跡啊!”胖子抱著刀柄不撒手,嘴里嘟嘟囔囔的繼續說,“讓我沾沾味,我這輩子也知足了。”
吳峫輕笑了一下,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背上,勸他想開點兒,他知道胖子是不可能滿足的,只不過是在給自己洗腦而已。
“好了,你們別吵,保住體力才是要緊的,對了,黑瞎子,你炒飯呢?”解雨臣將幾盞掛燭都放到了中間,大家抱著自己的武器以后就圍著坐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