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會兒時辰了,按理說這些人都已經去了侯府,如今卻陸陸續續登了他家的門,這顯然不正常。
她挑起唇角,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許是侯府那邊出了什么意外吧?”
池宴覺得她興許知道點什么,然而這會兒也不好追問。
兩人站在門口招呼客人,來的客人比想象中還多,一茬一茬地來,完全應接不暇,池宴笑得臉都僵了,趁人不注意悄悄揉了揉臉。
再看沈棠寧,游刃有余地應付著,嘴角始終勾著淺淺的笑,言行舉止讓人挑不出錯。
哪怕知道這些人是剛從侯府那邊過來,她也未曾露出任何不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溫和。
等到再也沒有人登門,兩人這才回了席間,只見池母和池父正笑容滿面分別在男女席上往來應酬。
放眼望去座無虛席,園子里一時熱鬧極了,充斥著歡聲笑語。
池宴愈發的好奇侯府那邊究竟發生了什么,已經上門的客人,他們自然不可能將人給趕走。
男女席用了屏風隔開,沈棠寧回了女席,剛落座便聽到有人感慨:
“池夫人和少夫人真真是用心了!這樣的席面,都快及得上宮宴了!”
這話不乏吹捧之意,池母卻不敢坦然受之,連忙說了幾句謙辭。
趙夫人又開口了,語氣透著幾分耐人尋味:“可不是嗎?不像有些人家,沒那個能耐非要打腫臉充胖子,簡直令人恥笑!”
沈棠寧微微抬起眼,這話讓眾人的臉色有些微妙,熱鬧的氣氛都安靜了一些。
池母不敢貿然搭腔,只笑了笑:“趙夫人這是說的什么話?”
旁邊有人嗤笑一聲:“池夫人還不知道吧?方才我們去寧遠侯府做客,那席面置辦的那叫一個寒酸!菜式簡單些也不是不能將就,可那端上來的葡萄竟然還是壞的,聞著都有味了!這樣也敢拿出來招待客人?”
“豈止啊?我去的時候連個引路的丫鬟都沒有,好不容易坐下了,討了杯茶水,用的茶葉還是前年的陳茶!這是看不起誰呢?”
“知道侯夫人久病在床,許久不曾管事,可堂堂侯府將筵席辦成這樣,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池母頃刻間明白了事情來龍去脈,心里不由一陣痛快,但她也是個聰明的,這會兒只是一臉驚訝地皺著眉,好似很意外。
沈棠寧眼里閃過一絲笑意,燕京這些貴夫人眼睛何其毒辣,前世的她再深有體會不過,稍有疏漏都會被她們捏住話柄。
她力求盡善盡美,其中耗費了多少心思?可侯夫人卻不在意,只覺得這都是她的分內之事。
即便如此,到了最后撕破臉時,也將她的付出一并抹去。
接下這個擔子時,秋姨娘找人給她遞過消息,向她詢問解決之法。
掏不出錢,卻要她將宴席辦得漂亮,這不是明擺著讓她自掏腰包嗎?她又不是傻的!
沈棠寧便好心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裝病,將此事推給侯夫人,秋姨娘果然照做。
眼下侯夫人怕是氣得不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