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些時間,她在姻緣樹下找到了池宴,對方正握著一根紅綢帶往樹上掛,她眼神疑惑:“你不是不信這個?”
池宴手抖了一下,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出來,故作鎮定地往身后藏:
“什么?”
見他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心里愈發好奇,沈棠寧微微挑眉走上前:“你寫的什么,給我瞧瞧。”
池宴仗著身高一手按著她的頭,一手將紅綢高高舉起,耳尖泛著可疑的紅:“那不行。”
趁她不注意,將手中綢帶一拋,掛上了高高的枝頭,確認那高度她跳起來都摸不到,這才滿意地松了桎梏。
一低下頭,沈棠寧正幽幽地盯著他,那眼神讓他有些心虛,訕訕地后退兩步。
她慢條斯理撫了撫云鬢,見沒弄亂,這才盯著他冷哼一聲,抬腳朝外走。
池宴回頭確認了下那根紅綢穩穩地掛著,幾步追上去:“你和那什么大師聊了什么?”
沈棠寧唇角微翹,慢悠悠地說:“不告訴你。”
還挺記仇。
他眼尖地瞥見她懷里抱著的匣子:“這里頭裝的什么?”
“自己猜。”
“嘖,待會兒我偷偷地看。”
“……”
有了這香,沈棠寧夜里確實睡得安穩了不少,連著幾日她都不曾再做夢。
沈昌的罪名很快被證實,崇德帝的旨意也下達了——
沈昌于午門斬首示眾,沈家的家產盡數充公。
至于沈家其他人,由于不知情,并未受到牽連,并且沈辭還大義滅親立了一功,因此升了官。
但他的名聲總歸不大好聽,外頭說什么難聽話的都有,當著他的面不敢議論,背地里總是免不了唾棄幾句。
之前與裴家的婚事告吹,如今沈家落魄,更是無人敢上門提親。
“這不正好?父親走了我還要守孝三年,得虧沒有婚約在身,省得耽誤了人家姑娘。”
沈辭口吻輕松,并未受到外面流言蜚語的影響。
他的輪廓不知何時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日漸成熟穩重起來,能夠獨當一面。
沈棠寧不知說什么好,情緒有些低沉:“再等三年,你都二十了。”
沈辭不以為然:“池宴不也是二十才娶的阿姐?”
池宴黑著臉瞪他一眼,語氣又稍顯得意:“那是我命好,歪打正著娶了你阿姐,瞧瞧你這德行,我倒要看看你能娶個什么天仙!”
一言不合,二人又差點干架。
這倆人半斤八兩,都是人嫌狗惡的德行,誰也別說誰。
沈棠寧揉了揉額角,發了話,他們這才安靜下來:
“作為子女,理應去送父親最后一程。”
沈辭想了想,點頭:“聽阿姐的。”
……
于是約定好次日,他們又去了趟牢里。
得知了自己的死期,沈昌看上去仿佛一夜間蒼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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