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一愣,就聽她冷靜地繼續,“我是來救駕的,不過您得讓我先見陛下。”
福公公也不傻,權衡片刻點點頭:“您快些,我出去守著。”
沈棠寧低頭看了眼碗中的湯藥,暗道這肯定不是什么滋補身體的藥,誰知道里面添了什么,得想辦法處理掉。
她四下掃了掃,瞥見一盆蘭花,于是快步上前,將藥倒在花盆里。
上頭綴了幾朵花苞,有些蔫蔫兒地耷拉著,她留意到蘭花葉子邊緣泛黃,有什么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沒來得及深思。
時間寶貴,她轉身去往榻前,剛掀開垂落的簾帳,就和崇德帝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那雙眼眸深沉凌厲,透著攝人的光芒,她心底微驚,但很快對方便收斂了,她目光迅速在他臉上一掃而過,臉色青白,神情虛弱憔悴,看起來狀態不太好。
沈棠寧沒敢多看,恭恭敬敬垂了眼:“臣婦見過陛下。”
崇德帝認出了她,嗓音沙啞:“沈氏棠寧,你來做什么?”
“來向陛下討樣東西。”她輕聲道,“陛下被賊人控制,太子殿下萬分憂心,但又進不了宮,只好出此下策。”
崇德帝眼神有些恍惚:“他有心了。”
“三皇子牢牢把控著御林軍,整個皇宮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唯有調動京畿大營守備軍前來救駕,可這需要陛下的授意……”
沈棠寧快速解釋著,崇德帝沉默良久,艱難抬手在龍榻側方按了按,里頭露出一個暗格。
在她驚訝的目光下,崇德帝抬首授意:“將里面的令牌取出來。”
按捺住心頭驚訝,沈棠寧小心翼翼避開他,手探到暗格里,摸到一塊冰冷的令牌。
“這令牌可以調動守備軍,你將它交給太子。”
抿了抿唇,她仔細將令牌收好,鄭重地保證:“臣婦一定不負陛下所托。”
這一番動作似已經耗盡他的體力,崇德帝疲憊地闔上眼:“去吧。”
沈棠寧端著空碗出了內殿,懸著的心落了落,本來還以為會費些周折,沒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順利。
她正準備低調離開,就聽見福公公有些尖利的聲音:
“奴才見過殿下、池大人。”
她眼皮重重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跟隨著滿殿的宮人跪下,垂著頭盡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三皇子回來了?
還有池大人……這朝堂中姓池的除了池宴還有誰?
緊接著,沈棠寧最不愿聽到的聲音響起,清清冷冷:“福公公多禮了。”
正是池景玉。
池景玉和燕行舟踏進殿內,兩人旁若無人地商討著什么。
燕行舟語氣陰沉:“也是那沈棠寧走運,本想著趁池宴不在,正好拿她出出氣,沒想到本宮派人前去池家卻撲了個空!”
他冷笑一聲,語氣透著譏諷,“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那兩個老東西在,本宮就不信沈棠寧不露面!”
沈棠寧掌心傳來一陣刺痛,心里暗暗一沉。
池父池母落到了三皇子手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