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倉惶地逃出了門,唐嬤嬤拽了她一把,一邊將門關上一邊壓低聲音,口吻嚴厲地訓斥:“你可別掂量不清!咱們做下人的豈能插手主子的事?”
她語氣里藏著微妙的幸災樂禍,“要我說公子對她這么好,她還故意擺什么譜?拿捏人也要有個度!”
青嵐張了張嘴,很想說不是這樣的,夫人她分明是被逼迫的……
而他們都是幫兇,她的神情失魂落魄極了,被唐嬤嬤推搡了一把:“去去去,睡覺去!”
屋內,看著門重新關上,沈棠寧眸子暗了暗,知道不會有人來幫她,這院子里都是池景玉的人,她只能想辦法自救。
她冷靜下來望著面前的人,暗暗掂量著自已把他放倒的可能性,池景玉只是個文弱書生,她還是有一定希望的。
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男人,天然的體力壓制,她只能出其不意。
“你大晚上不睡覺,跑我這兒來發什么瘋?”
她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好在有黑夜為她遮掩。
池景玉似乎是喝了不少,渾身上下都沾染了酒氣,他喉嚨有些沙啞,直勾勾盯著她:
“阿寧,你終于是我的了。”
沈棠寧下意識擰緊了眉,眼里露出嘲諷:“我看你是醉得不輕!”
池景玉并不介意她的冷淡,朝她走近一步,眼里的炙熱幾乎無處遁形:“我說過,我們才是天生一對,連老天都在幫我……”
她直覺他的話暗藏深意,可持續逼近的動作令她無暇分心:“別過來!”
可能是她語氣里的抗拒激怒了池景玉,他臉色一沉,俯身拎起她的腳腕朝自已的方向一扯,按住她的肩沉沉怒視著她:“你就那么討厭我?曾經的事是我抱歉,但若不是沈熹微,我們怎會錯過那么多年?我已經殺了她,再沒有什么可以阻擋在我們中間!”
沈棠寧平復著驚喘,努力克制情緒:“你真的以為這只是沈熹微一個人的錯?”
她的笑聲太過譏諷,像一柄劍筆直插入他的心臟,“池景玉,少為自已找借口,自始至終你才是罪魁禍首!你瞞著我算計謝家,欺騙我撫養你和沈熹微的孩子,甚至放任沈熹微害死我,最該死的人是你!”
他身形猛地一顫,眼里浮起點慌亂,抬手似乎想摸她的臉,被沈棠寧躲開了。
“阿寧,我可以贖罪……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沈棠寧眼神冰冷地心想,只有你死了才能贖罪。
她的沉默讓池景玉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他用力鉗制住她的下巴,咬牙顫抖著逼問:“縱然我有千般不對,可你怎么能愛上池宴?”
“我為什么不能愛上他?”沈棠寧指尖摸到了什么,不動聲色握住,她的聲音很輕,“因為池宴他值得愛,他不像你,自私自利冷血無情,愛上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池景玉被這話刺激得雙目赤紅,情緒驟然激動,攥住她的下頜力道愈發緊,沉沉地笑了起來,幾乎報復地在她耳邊道:“可你這么愛他,他不還是死了?”
沈棠寧呼吸猛地滯了滯:“……你說什么?”
池景玉聲嘶力竭地笑起來:“你還不知道吧,今日傳來江州急報,池宴遭遇埋伏身中數箭,不治而亡。”
沉悶的雷聲乍響,閃電照亮她蒼白的面頰,也照亮她眼底的驚顫。
“池宴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