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可能陷入了危險的亞托莉婭,江渚便感到一絲莫名的焦躁。
雖然他更偏向第二種解釋,但相處下來無論是艾莉娜還是普通的陌生人,談吐思維都十分正常,江渚甚至還找個小販做了圖靈測試,對方也表現地很好。
如果是幻境…這些幻境中的人也未免太過真實了吧。
江渚搖了搖頭,他拖拽著有些疲勞的身體,沿著街道返回了暫時落腳的旅館。或許是詛咒加深的緣故,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與沃爾特在情緒與思維上的剝離感越來越強了,這也使得他的身體變得虛弱,甚至身體的關節都有些僵硬。。
或許時間不多了…江渚暗自握緊了拳頭,自己必須趁身體還能行動,把能做的事情全部解決。
整個白天,江渚都和母親與艾莉娜一同窩在旅館,在昨晚的事件后,母親和妹妹都對江渚無比地信任。他一邊笑著將面包遞給開朗活潑的艾莉娜,一邊給女孩講些她從未聽過的故事。
艾莉婭則是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不停拉扯著江渚的袖子,纏著哥哥再講一段,儼然一副真正兄妹的樣子。只是江渚,在恢復了些許體力后,還是在黃昏獨自離開了這個臨時的小家。
握著手中鮮艷芳香的鼠尾草,他抬起頭看向了已經有些昏黃的天空,江渚還記得…昨晚那位神秘賣花女所說的。
“傍晚時分的農神像下,有自己一直追求的東西嗎?”
艾莉娜趔趄著站起身,用臟兮兮的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急忙沖上前抱住了呆立在巴比尸體旁的江渚,女孩盡力咬住嘴唇想要將眼淚憋回去,但即便睜大了雙眼,淚水還是會從眼角溢出。
“哥哥…”
“沒事了…沒事,我在呢。”江渚眼中的光澤已經褪去,他笑著摸了摸艾莉娜的頭,安撫了一會兒后,這才轉身將屋內的尸體搜刮了一遍,接著都搬到了客廳。
雖然這次江渚并沒有受到詛咒的傷害,但那股驟起的力量流失后,強烈的疲乏與虛弱感依舊讓他有些恍惚。
“沃爾特,孩子你殺人了……”母親依舊癱坐在地上,手指不停摳弄著地板,很是不安地看著江渚一趟趟將尸體背出了臥室。
“嗯…我殺人了。”江渚拖著略顯疲憊的聲音,平淡地回復著沃爾特母親。他掂了下從巴比身上翻出的錢袋,里面全是銀燦燦的錢幣,依據重量來估算差不多得有個四五十枚。
“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江渚撿起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那株鼠尾草,和錢袋一起揣進了懷里,轉身對母女二人交代了一下便走出臥室門,扛起巴比的尸體進入院子。
差不多花了接近一個小時,江渚才在院子外面挖了個深坑,從巴比手下的小弟里,挑了一具和自己身形相近的尸體留下后,其他都扔進了坑里掩埋起來。
帶著母親與艾莉娜從破舊的宅院里撤出后,江渚隨手將火把丟進了這座沃爾特居住了十多年的老房子里。母親站在江渚身后,抱著艾莉娜的肩頭低聲哭泣著,或許是舍不得這間老宅吧。
“這里不能呆了…我們先在外面躲一躲,等明天晨鐘之后再去布爾加特。”從巴比那里搜刮的錢,也暫時足夠他們在城里落腳一陣子的了。
江渚看著逐漸燃起的木質老屋,火光在他的眼中不停跳躍,即便他沒有什么感觸,但那份屬于沃爾特的情感依舊讓他的情緒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