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鐵靴整齊地踩踏著地面,兩名身著重盔的“鐵罐頭”拎著提燈和闊劍,緩步走到了亞托莉婭牢房前。這些天被反復帶走取材的經歷,讓少女慢慢總結出了其中的一些規律。
這些衛兵在帶走她前,一定會走進牢房,并用黑色的布帶蒙住她的眼睛。而那位似乎是主事兒的“拉門羅”大師,并不會每次都到場,差不多間隔一次會看見他。
當然每次他出現,對于亞托莉婭來說,都是更久更痛的折磨罷了…少女咬緊了牙關,看著衛兵打開牢門,即便是躺在地上,她也能聽見自己明顯加快的心跳。
年輕母親坐在柵欄邊…緊張地握住了冰冷的柵欄,她的目光始終在亞托莉婭與那兩名衛兵身上流轉,但似乎依舊沒有下定決心。
半睜著一只眼假裝熟睡的亞托莉婭被衛兵架住胳膊,從地上抬起,少女咬住下唇,目光越過衛兵的肩頭向年輕母親看去。她的眼神中,沒有期待、沒有埋怨,堅定卻又溫柔。
黑布從衛兵的懷里掏出,展開拉直,逐漸覆蓋了亞托莉婭的視野,直到最后她也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
“啊!!!!!!”
突如其來的尖叫讓兩名衛兵手上的動作均是一滯,他們立刻轉頭循聲向后看去。這聲尖叫仿佛是約定反擊的號角,眼罩尚未被系牢的亞托莉婭猛然長呼一口氣,身上忽然浮現出了點點藍綠色的微光。
數根成人手臂粗細的藤蔓,忽然從衛兵們腳下的縫隙中破土而出,硬生生頂開了那本就有些裂紋的石板。微光在藤蔓上閃爍,像是呼吸般催生著這些新生的植物。
兩名衛兵尚未回過神來,腳下叢生的植物便讓他們站立不穩,摔了個踉蹌,轉眼便被瘋長的藤條捆住了手腳。
亞托莉婭吃痛地叫悶哼一聲,硬生生將胳膊從衛兵手里扭了回來。她的長發無風自起,不斷有細小的光團從指尖飛出,沒入那些捆縛衛兵的藤蔓中。
咣當!
在藤條的收緊與擠壓下,一名衛兵的頭盔從腦袋上彈飛,掉在墻根,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啊!”少女的眼睛瞬間睜大,一瞬間的失神讓她身上的微光也逐漸散去,她快步彎腰一把抄起地上衛兵們掉落的鑰匙與提燈,頭也不回地沖出牢房,依然心有余悸地回頭向那兩名衛兵看去。
而在藤蔓的中心,那位失去頭盔的衛兵,露出了他那如同螳螂口器一般的大嘴,黃色的液體沿著縫隙淌下,口器上那完全由幾丁質組成的顎與須節,正因痛苦而交替勾動著。
猛然抵住牢門,再次將其鎖上后,亞托莉婭像是脫力般靠著柵欄,不斷平復著粗重的呼吸,她轉頭向隔壁滿臉震驚的年輕母親看去,嘴角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我們…這不是做到了嘛!”
狂暴的氣流被強行擠壓在劍身周圍,風元素的碰撞與壓縮使得那柄火紅的長劍都泛起了陣陣青色。江渚體內的魔力如同開閘洪水般,向外傾瀉而出,不斷巡梭抵擋著試圖逃逸的風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