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特猛然轉過頭向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瞪去,舉手說話的那人他認得,正是住在他家北邊轉角處的金姆。金姆的聲音并不大,但在場恐怕許多人都聽見了,包括騎士老爺們。
“金姆!你這個混蛋,你說什么??”瓦爾特沖著金姆大吼起來,那位看著甚至不到二十歲的干瘦小子是棚戶區有名的孤兒和懶漢。
他平日里就游手好閑、懶懶散散,干一陣子短工可能會休息半個月。有時候實在吃不上飯或酒癮犯了,甚至還會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上個月,金姆就因為偷跑進瓦爾特家,想要偷那只名叫菲洛的母雞,被瓦爾特發現打了一頓。
一定是他懷恨在心!
瓦爾特那幾乎能殺人的目光讓小金姆頓時脖子一縮,往人群里藏了藏,但他也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露怯,畢竟騎士老爺們可都看著呢。
“我,我有說錯嗎?你女兒一身白色,看著根本不像人,是怪物!”金姆扯著脖子,躲在一名居民身后沖瓦爾特喊道,而那名被當作擋箭牌的居民也連忙朝旁邊蹭了蹭,似乎并不想摻和到這種事里。
“臭泥巴!你就是個骯臟的老鼠,上次要不是布蘭琪求情,你偷雞我非得打斷你一條腿不可,你居然…”瓦爾特氣得面目猙獰,他知道金姆是個爛人,可沒想到居然會爛到這種地步。
“夠了…”正當瓦爾特和金姆互相罵架之時,騎士長官特魯忽然開口打斷了兩人爭吵的氛圍。他手里還拎著那柄騎士長劍,目光在金姆和瓦爾特之間來回掃過,只是微笑著。
騎士靜默了片刻后,這才踏著步子往瓦爾特的方向走來,鐵靴踩在地面上發出了金屬晃動的聲音,所有近處的居民全都自發地向后退去,給特魯讓開了一條道路和空地。
一滴汗水自瓦爾特的額間流下,他直視著騎士隊長的目光,心臟卻在怦怦加速。被他護在身前的布蘭琪攥緊了父親的衣服,將頭埋在瓦爾特胸口靠下的位置。
特魯一言不發,就這么走到了父女二人面前。但正是這種沉默的空氣,讓人壓力倍增。
“大,大人…請不要相信金姆,他是在污蔑!”短暫的猶豫后,瓦爾特還是鼓起勇氣擠出一抹笑容。
特魯看了這位老父親一眼,又轉頭沖著騎士們一揮手,幾名戰士便將舉報布蘭琪的金姆給抓住了。金姆臉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不斷扭動胳膊,但根本擰不過施洗者騎士團的精銳戰士。
“大人!大人!我沒有說謊,他的女兒真是怪物,不…是惡魔,對是惡魔!!”金姆的雙手被反剪到背后,他仍舊昂著頭,臉上滿是急切與誠懇。
特魯卻只是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謊報軍情的人,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說的全是真的,不信您可以親自看…”
特魯沒有再理會大喊大叫的金姆,而是緩緩提起長劍,目光淡漠地在布蘭琪身上流轉。冰冷鋒利的劍尖一路向上,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耀著一絲光痕。
布蘭琪緊閉著眼,全身都在發抖。父親死死抱住女孩,這也讓她稍稍感到安心。可特魯的長劍卻并沒有絲毫憐憫,他挑掉了布蘭琪的頭巾,動作又緩又輕好像想讓周圍的人都能看得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