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瓦爾特憤恨地看著這名婦人,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而對方也只是轉過頭,完全不敢和瓦爾特對視。
人類就是這樣,一旦有人開了先河帶頭去做某事,后面的人就能拋棄負擔與壓力選擇跟隨。而特魯也在不斷誘導著他們,他釋放了最初舉報的金姆,甚至破例給了他二十枚銀幣。
金姆捧著沉甸甸的錢幣,晃了晃酸痛的肩頭,滿臉堆笑地退到了人群中,先前那種游走于富貴與死亡之間緊張與刺激感讓他的每一處毛孔都在拼命呼吸。
富貴險中求!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而后面跟風舉報白色女孩的居民們,也都得到了騎士團的獎勵,因為他們提供了一致且有效的情報,為抓捕惡魔帶來了幫助。
對布蘭琪的聲討,幾乎成滾雪球一樣蔓延開來。指控女孩的人越多,后面的人越沒有壓力,他們輕飄飄地告發了布蘭琪就是吃人惡魔,而后從騎士手里拿走屬于自己的銀幣。
任憑瓦爾特喊得聲嘶力竭,也沒有人再注意他了。大家會憐憫這個可憐的父親,會同情他,只是因為他生了個惡魔女兒。
瓦爾特猛然轉過頭向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瞪去,舉手說話的那人他認得,正是住在他家北邊轉角處的金姆。金姆的聲音并不大,但在場恐怕許多人都聽見了,包括騎士老爺們。
“金姆!你這個混蛋,你說什么??”瓦爾特沖著金姆大吼起來,那位看著甚至不到二十歲的干瘦小子是棚戶區有名的孤兒和懶漢。
他平日里就游手好閑、懶懶散散,干一陣子短工可能會休息半個月。有時候實在吃不上飯或酒癮犯了,甚至還會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上個月,金姆就因為偷跑進瓦爾特家,想要偷那只名叫菲洛的母雞,被瓦爾特發現打了一頓。
一定是他懷恨在心!
瓦爾特那幾乎能殺人的目光讓小金姆頓時脖子一縮,往人群里藏了藏,但他也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露怯,畢竟騎士老爺們可都看著呢。
“我,我有說錯嗎?你女兒一身白色,看著根本不像人,是怪物!”金姆扯著脖子,躲在一名居民身后沖瓦爾特喊道,而那名被當作擋箭牌的居民也連忙朝旁邊蹭了蹭,似乎并不想摻和到這種事里。
“臭泥巴!你就是個骯臟的老鼠,上次要不是布蘭琪求情,你偷雞我非得打斷你一條腿不可,你居然…”瓦爾特氣得面目猙獰,他知道金姆是個爛人,可沒想到居然會爛到這種地步。
“夠了…”正當瓦爾特和金姆互相罵架之時,騎士長官特魯忽然開口打斷了兩人爭吵的氛圍。他手里還拎著那柄騎士長劍,目光在金姆和瓦爾特之間來回掃過,只是微笑著。
騎士靜默了片刻后,這才踏著步子往瓦爾特的方向走來,鐵靴踩在地面上發出了金屬晃動的聲音,所有近處的居民全都自發地向后退去,給特魯讓開了一條道路和空地。
一滴汗水自瓦爾特的額間流下,他直視著騎士隊長的目光,心臟卻在怦怦加速。被他護在身前的布蘭琪攥緊了父親的衣服,將頭埋在瓦爾特胸口靠下的位置。
特魯一言不發,就這么走到了父女二人面前。但正是這種沉默的空氣,讓人壓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