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鐘塔與冒險小隊分別前,克里斯曾讓梅將一枚康斯坦丁傭兵的通訊水晶贈給皮特幾人,目的便是為了能在他們遇到困難時出手幫上一把,只是沒想到……
“沒有來及…唔。”皮特捏緊了拳頭,緊閉雙眼,似乎不愿意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水晶一直放在艾麗卡那里,她剛拿出水晶,就…”
克里斯將手輕輕搭在皮特肩頭,名叫艾麗卡的女魔法師兩只手都齊腕而斷。雖然冒險小隊其他幾人的身體也都被殘缺不全,但女孩的傷卻極為嚴重,似乎被重點“關照”過。
“已經足夠了,放松點皮特。”克里斯感受著掌心處傳來的微弱顫抖,盡量安撫著皮特的情緒,“是我的失誤,沒考慮到這些。你們都是好樣的,如果沒有你們的保護,她們應該已經落到蝴蝶花協會手里了。”
克里斯的目光微微側移,火堆邊坐著的小女孩一直在看著自己,那眼神一如先前曾見到的那樣,只是其中似乎摻雜了些變化?對此克里斯倒不甚清楚。
皮特雙手抱著頭,直接用力抓撓著頭發,他拖拽著粗重的呼吸,順著克里斯的視線看去,嘴角卻露出一抹自嘲。“謝謝你,幽靈先生…我知道您是在安慰我。”
“曾經在布爾加特的時候,是您給了我勇氣…我想像您一樣,去拯救保護其他可憐人。”皮特的聲音逐漸放緩,過往的回憶似乎讓他暫時從痛苦中解脫了些許,“可是…我,我沒有您這么強的力量,說什么保護別人…不讓其他孩子經歷我那種童年,到頭來都是空話。”
“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不僅做不到,還害得艾麗卡她們!唔…”皮特緊咬著嘴唇,同伴的慘死幾乎讓這個靦腆的大男孩瀕臨崩潰。
“別這么說,你明…”
“并不是這樣哦。”
一道稚嫩且溫和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克里斯的話語,那名坐在石頭上的棕發女孩將麥餅放在腿上,臉上難得綻出一抹笑容,“大哥哥你救了我和格雷啊,是你一直鼓勵我們跑起來,這些你都忘了嗎?”
女孩的聲線十分溫柔,卻又帶著清晰的條理。這份突如其來的感謝與安慰讓皮特和克里斯都不由愣了下。
“是…是嗎?可要不是幽靈先生,我們最后都活不下來。”皮特怔怔地看著面前十二三歲的女孩,似乎仍沒回過神來。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完全否認你和大姐姐她們的努力呀?”女孩慢慢走到皮特身前,臟兮兮的麻布衣袖下伸出一雙白皙干凈的小手,輕輕抓住了皮特的手掌,“嗯…是你們帶我和格雷逃到現在,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呢。如果沒有你們,這位…幽靈哥哥?應該也趕不上吧?”
女孩好奇地眨著眼睛,轉頭看著克里斯,似乎在疑惑要怎么稱呼后者。
“孩子說得沒錯,你們確實保護了孩子,也完成了委托!都是好樣的。”克里斯深深看了女孩一眼,這才轉向皮特,“實力強弱代表不了什么,并不是強者才有資格去談善良,也并不是強者才有資格去幫助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