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滿微分方程的手稿與未完成的交響樂譜在熱浪中蜷曲成焦炭,最后一批堅持守護圖書館的老學者們,化作大理石臺階上幾不可辨的碳化人形。
不僅僅是城市被毀滅,整個弗朗斯在戰爭結束后的短短兩年內,被維克托亞徹底擊敗,失去了所有的尊嚴與財富。
弗朗斯的脊梁被徹底打斷,曾經的輝煌與榮耀被無情地榨干,留下的只有無盡的廢墟與哀傷。
弗朗斯首都,這座曾經的舊大陸明珠,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那段輝煌與毀滅交織的歷史。
而朗頓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它同樣被珀菲科特榨干了精華用于建設北境,只是相對較好的是那座城市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雖然后續經歷了海嘯、臺風與暴風雪的輪番打擊,更爆發了兩次神戰——第一次神戰撕開了泰晤士河堤,第二次則讓圣保羅大教堂的十字架倒插進議會廣場——但總體來說還是要比現在的弗朗斯首都要好的。
只是朗頓在末日寒冬降臨之后都被各路邪神教派給盯上了,曾經的弗朗斯首都自然也不例外:黑袍祭司們踩著冰封的塞納河面行走,手中搖鈴的聲響與風中冤魂的嗚咽共鳴。
尤其是在維克托亞那兩年的壓榨中,弗朗斯人的怨念和仇恨也同樣達到了極限,這些都成為了邪神教派的資糧。
母親們將凍斃嬰孩的眼珠串成念珠,詩人用肋骨雕刻詛咒符咒,數學家們甚至推演出了一套“仇恨熵增公式”,證明對維克托亞的復仇是宇宙熱力學第二定律的必然結果。
甚至于在幾年前末日寒冬降臨時維克托亞的勢力撤走之后,邪神教派就迅速的控制了整個弗朗斯,大量的人口淪為了他們的信徒,心甘情愿的付出和獻祭一切,只為能夠向維克托亞復仇。
他們用教堂的彩繪玻璃研磨成致幻劑,把教堂里的教會典籍煮成墨汁,在每一寸裸露的皮膚上刺滿反向的鳶尾紋——因為正統的紋樣早已隨舊王朝一同死去。
諸神也不是沒給他們機會,向珀菲科特復仇的行動他們也不是沒搞過。
只是很可惜整個國家的首都、軍隊和海軍被一鍋端,又被極限壓榨了兩年,弗朗斯實在是精華盡喪,實在是沒有什么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無論是人才還是好手,都變得相當匱乏。
最后的工程師在冰原上拆解廢棄的機器,幸存的煉金術士只能調配出讓人渾身長滿蘑菇的失敗藥劑。
他們唯一值得稱道的或許也就剩心懷死志與復仇的民眾了。
這些面黃肌瘦的男女握著生銹的餐刀,在冰屋里反復擦拭祖傳的燧發槍,盡管槍管早已被寒潮凍裂。
于是,當浮空城抵達舊弗朗斯首都城市上空的時候,那些心懷死志的弗朗斯人發動了一場規模宏大的獻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