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屏風后走出的人,楚江流有著半瞬失神,嚴格說起來這是他第三次見到皇老祖。他曾聽母后說過,他出生之時皇老祖就曾抱過他,而他的名字亦是皇老祖所賜,之后他冊封太子那日是第二次見到皇老祖,第三次是三年多前獲知二哥被冤入獄,他想出宮去見二哥葉辰,但卻被皇老祖出面所阻——對于皇老祖,他沒有過多的印象,但每次見到他,他都覺得皇老祖有著天生的帝王相,只可惜他與皇老祖的意見相左。
出現后的楚山行并未說話,而是走到皇帝寶座上坐下,并靜靜地看著平西王楚天宇——當年楚江流獲封太子,他曾遠遠地觀過楚天宇,他當時就覺得此子并非池中之物,終有一日會化龍騰飛,他當時就覺得此人難于掌握,所以他不允許他存在。當年他突然失蹤,他亦曾多方尋找,以期能除之;不曾想卻未尋到任何關于他的消息,當時我都覺得楚天宇已不在人世,亦再也威脅不到他的統治,可結果卻令他大為失望。
“楚天宇,孤果然不曾看錯你,只可惜我們政見不一樣,不然我一統大陸的宏愿定能提早實現。”楚山行的聲音自皇座上響起,那聲音低沉而有力,穿透在整座皇宮之中。
“一直以來,我都聽江流說你是一位天生的帝王,但在我看來——你雖有帝王之相,卻不曾有帝王之姿。不可否認,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你的確很強大,但你也只是一人而已,你想一統大陸,其他王朝里的幕后之人不會允許你這么做;我相信你也看得出來,你所統治的這個王朝不過是日薄西山,當年如不是我們三兄弟,不說收復陽關,只怕如今你的這個王朝也只會龜縮這一隅;或許你想過改變,但你卻不舍得手中的權柄。”
平西王楚天宇的聲音雖不大,但卻傳入到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一些效忠于楚山行的老一輩官員,在聽到平西王所言后皆露出了憤懣之情,這個江山是他們隨皇老祖打下來的,如今他們雖日薄西山,但整個王朝在他們的治理下依舊強大,所以他們不認可平西王楚天宇所說。
而一些年輕的官員則是有些崇拜地看著平西王楚天宇,因為這些年他們所擬的一些有助于王朝壯大、國富民安的新政皆被老一輩的官員所阻,而此時平西王正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被楚天宇如此一說,楚山行心中亦有些觸動,當年他下定決心跨入神話之境,以期能去見見外面更廣闊的世界,卻不曾想事與愿違,而回來后的他卻依舊放不下手中的權柄。
見楚山行不曾說話,謝夢宇亦不想再廢話,于是再次開口,道:“我今日入宮有兩件事——一是替征西王葉辰平反,二是要你還政于江流,你們這些入暮之人就不要參與王朝政事了。”
嘩!
聽了平西王所說,全場嘩然——眾人皆想:平西王如今所做的,與逼宮又有何異?
“哼!平反?你有何證據證明當年葉辰是被冤入獄?”
是人都有三分氣,何況楚山行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他雖非壯年,但以他的武功修為,再活幾十年依舊不成問題,想要他放下手中權柄,除非他平西王真有通天之能,否則他不相信以他一人之力能對抗整個王朝。
至于一個官員是否被冤,不在于真相如何,而在于話語權掌握在誰人手中。
“證據我當然有。”謝夢宇邊說邊從懷中拿出一紙信箋,并遞到身旁的楚江流手中,“這里面寫得清清楚楚,當年葉辰因何入獄,這其中雖不是你授意,但你卻逃不脫縱容之嫌。”
“哼,孤還是那句話:葉辰當年是否被冤,要看話語權掌握在何人手中。你覺得以你一人之力能抵抗得住整個王朝的千軍萬馬?”
嚯!
楚山行話音剛落,四周的侍衛就已拔劍指向平西王,看著似是只要楚山行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
“哈哈哈……”
聽了楚山行所說,平西王并未露出任何懼色,反而大笑起來——笑聲中有著狂傲、自信與爽朗。
“說句你可能不信的話——就算是四大王朝的聯合大軍開拔到我面前,我依舊不懼半分。”
話畢,只見平西王楚天宇左手成握劍姿勢向下一揮——下一瞬,一柄寒光顫顫的長劍就憑空出現在平西王楚天宇手中。
吼!
原本蹲坐在劉語菲肩上的異獸元無見此,亦騰空而起飄落到謝夢宇肩上,落下之時尚不忘對著遠處的楚山行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