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黑衣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進退維谷,他整個人看起來或因懼怕而輕顫……只是他雖害怕,但他的雙手卻緊緊挽著那位佝僂老者,一刻也不曾松開。
黑衣人低著頭,聲音中帶著幾分歉意,輕聲說道:“鵬叔,對不起。”
佝僂老者聞言,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此事也不能怪你,畢竟同意與天帝的合作是我做出的決定……說起來,也是我們太過妄想,沒有相信獄主的忠告。”
回想起此次從第七獄出來,他們本是為了掙脫永寂之海的束縛,尋求一片新的天地。然而,外面的世界卻與他們所想象的截然不同……那傳說中的書院,其強大程度令他們感到恐懼。
盡管他們出來后,天道王庭派來了十五位祖境修者相助,其中十位更是被他們以血傀之術煉化結陣,但最終還是被書院的力量斬滅殆盡。
這讓佝僂老者開始后悔與天道王庭的合作,只是事已至此,想太多都已無用。
先前,他還曾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煉化的五名血傀身上,然而在異空間內,這五名血傀卻被書院的“二先生”輕易斬滅。那一刻,他深知對方的實力定然達到了祖境后期大圓滿以上;而那頭白色小異獸,修為更是遠超永寂之海中的靈墟古獸。
佝僂老者明白,此次他們是真的失敗了。
與此同時,四周的一些修者心中卻暗自竊喜——因為那五個黑衣人已經被書院的護院獸吞噬,他們的身份是否與自己家族相聯已無從查證,至于二先生是出于何種意圖,他們并不關心。
隨后,那些修者的目光都聚焦在來自永寂之海下,第七獄·血傀匠坊的兩名修者身上。而這兩人的對話也并未刻意屏蔽他人,因此四周的修者反而更加好奇起來。
片刻后,佝僂老者望了一眼歐陽棼天和謝夢宇,再次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們此次能夠闖過永寂之海,全靠天帝的接引。而作為回報,我們答應來此截殺小先生。”
“那此次你們所為,是代表整個第七獄·血傀匠坊嗎?”歐陽棼天的話語雖然溫和,但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歐陽棼天話音剛落,那名為首的黑衣人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上前一步,擋在了佝僂老者的身前。他目視歐陽棼天與謝夢宇,堅定地說道:“此次前來,只代表我們自己,與第七獄·血傀匠坊并無任何關系。”說完,他扯下了蒙面的面布,露出了一張稍顯年輕、面目清秀的臉龐。
歐陽棼天望著那年輕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代表你們自己?我不相信你們獄主會不知曉你們已經出了永寂之海。既然敢與書院為敵,來此截殺我小師弟,那便別想完好無缺地離開。”
年輕黑衣人聞言,雖心中早有預料,但依舊臉色驟變;然而,他的身形依舊擋在佝僂老者身前,并未移動分毫。不過就在他剛欲開口辯解之際,佝僂老者已經將他拉至身后。老者望著歐陽棼天和謝夢宇,語氣誠懇地說道:“當初天道王庭找到我們時,獄主也曾提醒我不要參與書院與天道王庭之間的事情。只是我沒有聽從獄主的忠告,以為得天帝相助,第七獄便能脫離血寂之海。因此,我才私下與天帝合作。獄主對此次之事完全不知情。此次的過錯全在我一人身上,還希望兩位先生能放過我這小侄。”
說罷,佝僂老者猛然出手,一把制住了那年輕黑衣人,將他牢牢禁錮在原地。
緊接著,佝僂老者伸出手掌,狠狠地往自己眉心拍去……剎那間,佝僂老者的整個肉體仿佛一面破碎的鏡子,寸寸碎裂,化作無數碎片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