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的心思,趙學安一眼看破。
他知道祁同偉發力了。
現實就是這樣,別看剛剛劉奔放趾高氣昂,好像全天下他最大,實際上在祁同偉眼里,這家伙和螻蟻無異。
就像一個散修碰上飛升的大佬,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嘴巴張張合合……最后只能灰溜溜去糾察部門做檢查。
“啐,混賬玩意。”
看著劉奔放離開的背影,程度還不解釋,啐了一口唾沫,又咒罵了一聲。
隨后看向趙學安,一臉愧疚,“趙同志,對不起,是我沒管好底下人,讓你受委屈了。”
“是我叔讓你來的?”趙學安依舊平靜,只是那個“叔”音,略微加重。
“對,祁廳長讓我接你去省廳。”說話間,程度上前一步,就想脫掉趙學安身上的黃色馬甲。
這要讓祁同偉看見,天還不得塌下來。
可趙學安只是后退一步,擺了擺手,“程局,我之前和劉隊長說過,這馬甲穿起來容易,脫下去就難了,我不想言而無信。”
程度一愣,立刻明白眼前的小子不簡單。
換做普通人,受了委屈,挨了私刑,有人來接他后,肯定是歡呼雀躍。
可趙學安不同,他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可怕。
沒辦法,程度只能繼續服軟。
“趙同志,我知道你委屈很大,可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祁廳在等著呢,別讓他著急了。”
說話間,程度看了一眼手表,離承諾祁同偉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內不把趙學安帶到省廳,他就得自己脫警服。
想想,牛逼好像吹大了。
眼前的小子,臉上沒有悲喜,不說話,更看不出要離開的架勢。
“說吧,你想怎么樣才能脫掉這身馬甲,和我去見祁廳長。”
“不是我想怎么樣,是你想怎么樣。”
程度一愣,有種反將一軍的感覺。
眼前的小子雖然只有二十來歲,可那氣場,還有眼神,仿佛是個久經沙場的將軍。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最后,程度又一次服軟,“趙同志,你就算幫我程度個人一個忙,把衣服脫了,和我走一趟,拜托了。”
“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行不行?”
程度一臉認真與焦灼。
趙學安思考片刻,脫下馬甲,同樣認真,“好,你欠我一個人情。”
不是見好就收,而是一個公安局長的人情,著實不小。
這么說吧,高啟強很牛逼吧,如果趙學安愿意動用這個人情,今天晚上就能讓他過來敬酒。
到了車上,程度親自當司機,拉著警報,一路疾馳。
中途時不時瞟向趙學安。
二十來歲的年紀,外表干干凈凈,高高瘦瘦,可仔細看去,為什么會有一種滄桑的感覺呢?
……
半個小時后,二人來到了省公安廳。
見到失聯一夜的侄子,祁同偉長長舒了一口氣。
接著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學安,沒事吧?”
“沒大事,就是莫名其妙被抓了,又莫名其妙挨了一頓電擊。”
“電擊?”祁同偉眉頭一皺,看向一邊的程度,“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