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虎父無犬子,林景文的基因就像他爹,不服輸,也不認輸。
“不就是斷了銷路嘛,這沒什么,再找一個就是了。”
“景文,咱們賣的是冰,不是大白菜,找下家沒那么容易的。”
“沒那么容易,也沒那么難。”林景文忽然認真起來,“爸,聽過暗網嗎?”
“暗網?什么是暗網?”
“一種見不得光的銷售,買賣雙方都是在網上聯絡,只要談好價錢,就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林景文頗為得意道:“之前閑來無事時,我在暗網了解過,像我們塔寨制出來的冰,肯定有人搶著買,而且……我還認識一個買家。”
“別亂來。”林耀東立刻嗅到了異常,“景文,網上的東西不可信,萬一對方是警察呢?”
“哪有那么多警察,再說了,這人我了解過,叫趙嘉良,香江人,非常可靠。”
林景文信誓旦旦。
林耀東片刻動搖后,立刻恢復理智,“景文,這事你別摻和,以后也不許再提。”
“為什么?”
“為了你好,更是為了塔寨好。”林耀東眉頭皺起,“咱們做的都是玩命交易,你太年輕了,也太容易相信人了,真要一步走錯,整個塔寨都完了。”
“可……”
“別說了。”林耀東轉過頭,雙手附后,“買家的事,我自己解決,這段時間你低調一點,別去找什么哈基黑麻煩,我不想被盯上。”
不再給林景文說話機會,林耀東邁著沉重步伐離開,背影些許佝僂。
林景文不甘地回到房間。
到了房間后,才發現趙學安醒了,并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你都聽到了?”
“嗯。”趙學安強撐著從床上起來,“想不到你們塔寨村玩得這么大。”
“其實,我沒打算瞞著你。”
“你就不怕我報警?”
“報唄。”林景文無所謂道:“說句不好聽的,整個東山市都是塔寨的保護傘,你要報警,死的只能是你自己。”
“太囂張了。”
“我也覺得。”林景文坐到了椅子上,揉了揉腦袋,“我爸的話你也聽到了,如果找不到買家,塔寨也囂張不了多久了。”
“找不掉就停掉唄,殺頭的買賣,難道還非做不可?”
林景文苦澀搖頭。
接著點了一支煙,頗為無奈道:“學安,就像我爸說的,收手沒那么容易的,尤其是我們塔寨,幾萬人的寨子,又是同宗同源的親戚,就算我想收手,其他人呢?他們能同意嗎?”
“不瞞你說,其實我爸早就有收手的打算,可底下人不同意啊。”
“都是窮怕了的村民,又見識過販d的利潤,誰還想回到過去呢!”
“而且共富裕容易,同患難卻很難。”
“如今法蘭西的線路被警方端掉,咱們塔寨沒了下游,也就沒了收入,用不了多久村民們就會有怨言!”
這是林家父子最擔心的問題。
村民始終是村民,他們不會理解林耀東父子,有錢賺大家相安無事!
可如果賺不到錢,那么塔寨這顆雷,早晚得爆。
正因為如此,林景文愁啊。
他想給林耀東去找買家,可林耀東根本不相信他,認為他太過稚嫩,又太容易相信別人,成不了大事。
“學安,你說我爸為什么就不信我呢?他怎么就知道我找不到買家呢?”
“年輕吧。”趙學安平靜道:“一般來說,太年輕的人總是缺乏警惕。”
“你也這么認為?”
“不。”趙學安搖頭,“景文,我們在大學相處四年,你的能力我自然知道,可我知道沒用,你爸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