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家人是避風港,可在徐葳蕤這里并不成立。
徐家是大家庭,家主‘徐天長’更是zy紀委部門副書記,他若拍桌子……兩京十三省部級及以下的干部,都別想睡好覺。
但是呢,徐天長重男輕女,家里兩個兒子都是寶,女兒成為草。
尤其是徐葳蕤,因為臉上的胎記,還被徐天長言語中傷過。
那時她還小,只是搶了弟弟一串冰糖葫蘆,就被徐天長甩了一個耳光,并狠狠咒罵了一句。
“長得像個怪物,真給徐家丟臉!”
就這一句話,讓徐葳蕤在后來的十幾年,都處于極度自卑的狀態。
因為自卑,很少說話,很少交朋友。
因為自卑,她放棄了清北的特招,選擇了去嶺南讀大學。
因為自卑,她已經很多年沒主動找過父親說話。
因為自卑,所以沒有任何存在感。
就這么說吧,徐家十幾口人中,也只有徐藝還惦記著她。
但有一說一,哪怕徐葳蕤盡量低調,可徐家地位擺在那,正常來說……也沒幾個人吃飽撐得去招惹她。
大學之后,徐天長說了,讓她在最高檢好好學習,將來不要做個廢物。
當然,這話聽在徐葳蕤耳朵里,就是徐天長怕她給徐家丟臉。
她無所謂,丟臉就丟臉唄,反正這么多年,因為胎記的原因也遭受了不少白眼了。
沒必要再刻意討好誰,更沒必要討好自己的父親。
舊事重提,徐藝有些心疼,輕輕摟住她的肩膀,“葳蕤,我永遠拿你當家人。”
“我知道。”徐葳蕤平靜點頭,“姐,如果不是你,我早就離開徐家了。”
“外面未必更好。”
“也不一定更差。”
徐葳蕤抬起眸子,“姐,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畫畫,非常喜歡,我想做一名畫畫老師,可最終……我還是來到了最高檢,這不是我喜歡的生活。”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做徐家人,更不想當徐天長的女兒。”
“就如同我想甩掉臉上的胎記一樣。”
“可我做不到。”
“姐,你能告訴我怎么辦嗎?”
這個問題,徐藝回答不了。
其實,她也喜歡畫畫,只是……在小學時,就放棄了這個愛好,并且拼命學習。
她和徐葳蕤不一樣。
在逃避和擺爛中,她選擇迎難而上,并通過自身不斷努力,成為了最高檢最年輕的處長。
在她成為處長那天,第一次從徐天長眼中看到了認可。
那一刻,她算是明白了,她這一生的追求,莫過于父親的肯定。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
徐葳蕤深深吸了一口氣,擠出笑容,“姐,我晚上約了朋友,不回去了吃飯,你和家里人說一下。”
“好。”
徐藝輕輕擁抱了一下妹妹。
只是,晚上下班時,徐葳蕤前腳走出最高檢,她后腳就跟上。
……
另一邊。
趙學安去了潘家園逛了很久,并刻意在人多又有監控的地方,留下自己的身影。
晚上六點,手機響了起來。
“學安,不好意思,白天我在開會,無法接你的電話。”
“沒事,我還要在京城待兩天了,對了,你有空嗎?”
徐葳蕤停頓了下,小聲道:“有空。”
“那好,我請你吃飯。”
“額……”徐葳蕤考慮了一會兒,“你來京城,當然是我請你。”
“也行,那你下次去漢東,必須我請客。”
“沒問題。”徐葳蕤繼續問道:“你在哪,我去接你。”
“沒事,告訴你在哪,我打車就行。”
一個小時后,兩人出現在了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