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學安離開陽光房后,高小琴頭暈目眩,癱軟在沙發上。
精疲力盡。
這種感覺很奇怪,剛剛的趙學安一點都不像個22歲的陽光少年,言談舉止間……更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猛虎。
而且這只猛虎目標很明確,就連獠牙和利爪都無比鋒利。
緩了一會兒,高小琴顫巍巍拿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
放下水杯時,恰巧與祁同偉四目相對。
“小琴,你怎么回事?為什么不把那300萬拿出來?”
通過監控,祁同偉能看到趙學安在干嘛,卻無法體驗到現場的壓迫感。
他還很好奇,明明準備好的300萬,為什么不給趙學安。
這么好的拉攏機會,為什么要錯過?
高小琴抬起眸子,美眸中的惶恐還未褪去,“同偉,你家這侄兒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祁同偉順勢坐下,眉頭輕皺道:“當初在嶺南時,我就發現這小子不同尋常,心思細膩,做事狠決,最重要的是……執行力非常強。”
“那你還想拉攏他?”
“正因為如此,我才必須拉攏他。”祁同偉無奈道:“他是很強,不過還太年輕,這次的對手又是丁義珍,他贏不了的。”
“未必。”
高小琴握住祁同偉的手,“學安最后離開時,故意落下了兩張名片。”
“我看見了。”
“那你看清是誰的名片了嗎?”
“畫面模糊,沒注意到。”
“我告訴你。”高小琴手心微微發顫,“兩張名片,一張是郝衛國的,另一張……是zy紀委副書記徐天長的。”
“徐天長……”祁同偉倒吸一口涼氣,“不可能,你一定看錯了。”
“名片是他故意露出來給我看的,你覺得……我會看錯嗎?”
這一下,輪到祁同偉不淡定了。
他點燃一支煙,在陽光房內來回踱步,好半天后,也想不明白。
自己的侄兒,怎么會有徐天長的名片呢?
不應該啊。
關鍵時候,高小琴提醒道:“別忘了,一個星期前,學安去過哪里。”
“京城!”
祁同偉如夢初醒。
“沒錯,就是京城。”高小琴繼續道:“我要沒記錯,學安去了京城后,趙德漢便落馬了,然后……沙書記即將空降漢東。”
“同偉,你就不覺得這太巧了嗎?”
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簡直是無縫銜接。
忽然間,祁同偉就發現,他好像還是太小瞧了趙學安了。
這家伙,一直都在棋盤外,甚至……把他這個叔叔都當成了棋子。
糾結了好久,祁同偉往沙發上一靠,滿是無奈道:“打電話給丁義珍。”
“你想干嘛?”
“沒辦法。”祁同偉瞇起眼,輕聲道:“學安已經成為一只猛虎,丁義珍若落馬,咱們倆也跑不掉,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借口,把學安和程度都關起來,等風頭過了后,再補償他們。”
“不行。”
“為什么?”
“我已經站隊了。”
“誰的隊?”
“學安。”高小琴咬著唇,“最后送學安離開時,我告訴他……程度辦公室內有陳巖召的竊聽器。”
“你瘋了!”
祁同偉猛然從沙發上炸起,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高小琴,“你把程度辦公室竊聽器的位置告訴他了?”
“沒錯。”高小琴喉結鼓動,“同偉,學安比你年輕時更狠,也更有壓迫感,那一份從容,讓我不得不相信他。”
“你相信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