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已經放在碗里,能不能吃著,只能憑本事了。
趙學安不再藏拙,緩緩開口。
“其實,幕后告密者只可能是那幾個人。”
“市委書記李達康,省委高育良,紀委田國富,省檢察長季昌明,這四人都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只要微微試探一下就好。”
“怎么試探?”徐藝提醒道:“他們可都是副部級領導。”
“副部級又怎么樣。”
趙學安平靜道:“記好,現在漢東真正的一把手是沙瑞金書記。新官上任三把火,沒人愿意把火燒到自己身上。所以,若不想被沙瑞金書記盯住,在這件事上,他們就得自證清白。我要沒猜錯,以上四人,用不了多久,便會一一找你談心。”
“找我談心?”
“對。”趙學安繼續道:“徐處長,你現在不僅是最高檢的處長,你還是zy督導組的組長。說白了,某一刻的權力,甚至可以持平沙書記。”
“還有最重要一點,沙書記未到漢東,zy督導組卻先到了,這難免會讓人腦補。”
“腦補往往最可怕。”
“高育良也好,李達康也罷,他們都會認為你在給沙瑞金掃平障礙。”
“誰又想做那個障礙呢?”
“誰又敢和zy唱反調呢?”
“你不需要出面,最多一個星期內,他們就會自證清白。”
“我說的。”
果然,趙學安話音剛落下,徐藝手機便響了起來。
接通后,是季昌明。
作為漢東最高級別的檢察長,在電話中,客客氣氣邀請徐藝去他那一趟。
說是研究案情,實際上……就是趙學安所說的自證清白。
電話掛斷。
徐藝點點頭,看向趙學安的眼神時,多了一絲異樣。
像是佩服,又像是提防。
畢竟,這家伙太會算計,保不齊哪天就算計到自己頭上。
“以上四個副部級大佬先擱置一旁,咱們再談談其他嫌疑人。”
“歐陽菁和陳巖召都有可能,無論可能性大不大,都得接觸一下。”
“再之后就是陳海和陳巖石。”
“首先,我表明一下立場,我對這兩人沒有偏見,尤其是陳巖石這個老家伙。”
“他沒有原則上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清高,且事多。”
“至于陳海,我沒接觸過,不敢妄下定論,但無論怎么說,作為漢東的反貪局局長,他是知情者之一,同樣不能排除通風報信的可能性。”
“以上幾個人,都是我的推測,不能說很準,但也八九不離十,特殊情況除外。”
“為了規避特殊情況,我的建議,還得聯系一下郝部長。”
提到郝衛國,徐藝輕輕皺眉,“聯系我舅舅干嘛?”
“你說呢?”趙學安挑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就是把丁義珍抓回來,讓他指認告密者。”
“可他在美利堅。”
“我知道。”趙學安平靜道:“特事特辦,我想從美利堅抓人,對郝部長來說,不算大問題吧。”
“不算大,也不算小。”
“對。”趙學安點點頭,“但你是他的外甥女,親情這玩意,該用就用,再說了……這是抓腐敗分子,我想郝部長不會拒絕的。”
“美利堅人海茫茫,線頭呢?”
“丁義珍的妹妹,丁香花。”趙學安像是未卜先知一樣,打開手機相冊,點開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就是丁香花,丁義珍在海外唯一的親戚。”
“你又怎么斷定丁義珍會去投奔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