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高育良意味深長道:“他們可都是千年的狐貍,你覺得……你的嗅覺會比他們更靈敏?”
祁同偉咽了咽口水,無話可說。
又一想,又不對,“老師,陳海還有一張底牌!”
“沙書記?”
“對!”祁同偉分析道:“只要有沙書記那層關系,陳海就不會輸,關鍵時候,沙書記可以當和事佬,壓下此事。”
“壓……”高育良搖搖頭,有些失望,“陳海是我的學生,我也不想他輸得太難看,可終歸……他做了最壞的選擇。”
祁同偉想起了什么,“直播?”
“沒錯。”高育良惋惜道:“他想學李達康,可又沒有李達康甩鍋的本事……我這做老師的,不合格呀!”
祁同偉心驚。
走進這間辦公室之前,他一直在為趙學安擔憂,在和高育良聊了一會兒后,立場開始轉變。
這一刻,竟然開始擔心陳海。
“同偉,這事你別管了,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陳海也好,學安也罷,讓我看看他們的真本事。”
高育良說得輕松,實則……心里苦苦的。
如果可以,他何嘗不想當和事佬呢?
可有些不問題,終不是談就能解決,唯有斗爭見勝負!!
……
呂州。
月牙湖。
涼亭。
“陳叔叔,您年紀這么大了,還主動陪我過來調研,受累了。”
“這話就見外了。”陳巖石擺擺手,“都是為人民服務,哪來累不累一說。”
“可您都八十了!”
“那就怎樣?”陳巖石擼起袖子,“當年我十四歲扛著炸藥上前線,八十歲照樣能為人民服務。”
“了不起!”沙瑞金豎起大拇指,然后看向白秘書,“這才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榜樣,舉著骨頭當火把!”
“舉著骨頭當火把……”白秘書拿著小本子,露出一抹敬佩,“沙書記,您這話深刻啊!”
聞言,陳巖石可開心了。
小金子還是當年的小金子啊。
他就是小金子的叔叔。
而小金子也會是陳海的叔叔……薪火相承!
“陳叔叔,月牙湖風大,要不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免得著涼。”
“無妨,無妨。”陳巖石樂呵呵道:“當年我可是穿著草鞋,走過雪山……一點小風小浪怕什么!”
說罷,一陣湖風掠過,兩行鼻涕流了下來。
小白有些心疼地遞過去紙巾。
“陳老,您身體金貴,要不然我還是送你去車里吧?”
“你這小同志,又在小看我。”陳巖石接過紙巾,擦了擦鼻涕,“我當年……”
話還沒說完,白秘書手機響起。
接通后很快掛斷,接著看向沙瑞金,又看了一眼陳巖石,眼神有些復雜。
“怎么了?”
“沙書記,您看。”白秘書越過陳巖石,將手機遞到沙瑞金手中。
接過手機,沙瑞金呼吸變重。
“撬開污吏的嘴”直播問政正在繼續……
趙學安和程度都以“嘉賓”的身份,被請進直播間。
而陳海身著反貪局工作服,凌厲發問。
要知道,當初徐藝離開漢東時,可是和沙瑞金聊了好久。
說趙學安是個大才,可以培養。
只是……怎么養著養著,養到了直播間?
太突然了。
陳巖石察覺異常,雙手負后,挪步湊了過來。
“呦,這不是我家陳海嘛。”
看向兒子時,老父親的目光,始終都是那么驕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