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兩個侄兒扛不住國安部的審問手段。
一旦水落石出,他這個政法委書記算是干到頭了,可能……還得去秦城監獄反思。
為何走到這一步?
雙方僵持了幾分鐘,遲南北睜開眼,面向鐘小艾,伸出了雙手……
……
在趙學安一輪攻心下,遲南北終是沒有走出那一步。
他選擇接受審判,不代表鐘小艾的任務已經完成,如她所說,四年前的案子,她會查出真相,給遲南北一個交代。
夜已深。
偌大的天臺,漸漸安靜了下來,到了凌晨兩點時,還有三人。
鐘小艾,徐藝,趙學安。
夜風嗖嗖,吹起鐘小艾的發絲,她側頭看了一眼趙學安。
“你說,遲南北為什么那么傻?明知道是一條絕路,還偏偏走的那么堅決。”
“鐘姐,這種人你又不是第一次見。”趙學安目視著繁星點點。
“是啊,不是第一次。”鐘小艾呢喃一聲,“官場真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很多人為了權力,擠破頭往前沖!又有那么一些人,像是另類,總是為了莫名其妙的事,選擇不歸路。”
“莫名其妙的事……”趙學安笑了一下,“那不過是他們的堅持罷了。”
“值得嗎?”
“嗯……”趙學安想了想,“至少,他們沒有后悔過!”
“那你呢?”鐘小艾意有所指,“趙學安,你將來會不會像侯亮平,像遲南北,為了莫名其妙的事,又或者說自已的堅持,決絕走上那一步?”
“鐘姐,為什么這樣問?”
“因為你們是一種人。”鐘小艾深吸一口氣,“不同的是,你比他們更聰明,更會算計,我想……正因為如此,徐叔叔看重你,卻又不敢接受你。”
趙學安沉默了一會兒,看向一側的徐藝,“藝姐,是這樣嗎?”
“也許吧。”徐藝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絲,凝視著輪椅上的男子,“趙學安,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優秀,無論計謀,還是膽識,都是一流!可過分的優秀,讓你看起來就像一把不可控的利劍!這把劍會斬到誰,沒人知道。”
趙學安苦笑。
媽的,優秀什么時候成了仕途上的累贅?操蛋玩意!
……
臨時指揮室。
一切塵埃落定,徐天長讓鐘正國先回去休息,然后把林嘯天留了下來。
作為湘省一把手,林嘯天難得緊張。
不過,到了他這個境界,緊張歸緊張,終是沒有失態。
“徐書記,關于湘省最近發生的事,我檢討,深刻檢討。”
“在這里,我可以向你保證,向zy保證,我不會逃避責任。”
林嘯天努力保持平靜。
徐天長沉聲開口,“林書記,你知道今天,你最應該感謝誰嗎?”
“趙學安。”林嘯天低眉,“遲南北活著和自殺是兩個概念!他活著,我不逃避責任,很多事還能說得清!他若真跳了下去,在zy眼里,就是我逼死了這位市委書記!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沒錯,你該感謝趙學安。”徐天長緩緩道:“林書記,我再問你,遲南北的話都屬實嗎?”
“屬實!”林嘯天不卑不亢,“他說的沒錯,在我眼里,長治久安最重要!”
“凌駕法制之上?”
“是!”林嘯天深吸一口氣,“作為湘省一把手,我要服務的不是某一個人,也不是某一個團體,而是六千萬老百姓!六千萬人要吃飯,要生活,就得保持絕對的穩定!”
“所以,你就縱容司法腐敗?”徐天長側頭凝視,壓迫感令人窒息。
林嘯天沉默了,不知如何作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