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記。”
“父親。”
三人同時喊了一聲。
徐天長溫和點頭,少有的溫和,畢竟……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一副冰冷模樣。
“小艾,葳蕤,我想和學安單獨聊一聊。”徐天長聲音依舊柔和。
“好嘞,徐叔叔。”鐘小艾一把摟住徐葳蕤的胳膊,將她拖走。
徐葳蕤離開前,看了一眼趙學安,有點不舍,有點擔憂,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打心里來說,她對自已父親的感情,極為復雜。
小時候沒得到什么父愛,長大后,還要被控制著婚姻大事。
有時她就在想,如果她不是徐天長的女兒,會不會更輕松一點,更自由一點呢?
可人生終是沒有如果。
等鐘小艾和徐葳蕤離開后,徐天長來到了輪椅后,抓著兩個把手,推著趙學安,沿著林蔭道,不急不慢走著。
“年輕人,明兒我就要回京城了,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這輪椅電動的……”
“嗯?”徐天長愣了一下,發現松開手,輪椅還是能跑。
果然,時代在進步。
“年輕人,除了輪椅,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有。”趙學安陽光一笑,“徐書記,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年輕人?”
“那叫什么?”
“學安。”趙學安保持笑容,“徐書記,您叫我學安,顯得親切不疏遠。”
“好吧。”徐天長也笑了一下,繼續重復剛剛問題,“學安,明天我就離開湘省了,你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有,當然有!徐書記,我今年25歲了!”
“所以呢?”
“我想有個家。”該爭取時,趙學安絕不含糊,“徐書記,把葳蕤交給我,我不會讓她失望,也不會讓您失望。”
“沒其他的了?”
“沒了。”趙學安平靜回答。
別問為什么不爭取一下仕途?
因為他只有25歲!
25歲的常務副縣長已經逆天,再往仕途上加碼,沒有太多意思。
“25歲……”徐天長呢喃一聲,“鮮衣怒馬的年紀,這時談成家,為時尚早。”
徐天長沒有接受,也沒拒絕。
趙學安對這個答案不意外,甚至……還算滿意。
至少,比起之前,多了三分機會。
接下來,就由時間證明一切吧。
“學安,明天我就要離開湘省了,在這里有幾話想囑咐你一聲。”
“徐書記請說。”
趙學安立刻認真起來。
他知道,在某種時候,徐天長的囑咐,就相當于政策。
想進步,必須用心聽著。
徐天長緩緩開口。
“雷平伏法是必然的事,他伏法后,湘省的政法系統會重新洗牌。”
“今早,我聽到一個消息,接替雷平這個位置的人,很可能來自鐘家。”
“因此我得提醒你,多留一個心眼。”
“你與侯亮平的關系,大家不提,但不代表大家不知道。”
“鐘家是個大家族,除了小艾,沒人會站你這邊。”
“這也是我一直擔心的事。”
“官場如戰場。”
“過于鋒芒畢露的劍,可斬奸佞,同樣,也易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