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對遲南北下手,于是找了一輛泥頭車,把李笑碾成了渣渣。
其實,真相并不復雜,不過想調查真相非常困難。
雷平的存在,就像一座大山,把湘省政法系統,變成了一張保護傘。
在這張保護傘下,雷家兄弟無法無天。
更令人絕望的是,林嘯天為了長治久安,默認了雷平的做法。
逼不得已下,遲南北用自爆的方式,將雷平送進了秦城監獄,也徹底斷送了林嘯天的仕途。
“鐘姐,遲南北走之前,有沒有說什么?”
“他說他不后悔。”鐘小艾呼吸有點重,“不過,他再三和我道歉,說辜負了我的期望。”
“那他辜負了你的期望了嗎?”趙學安忽然認真起來。
鐘小艾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打心里來說,她不認可遲南北這種極端做法,可又不得不承認……這是改變湘省政法系統最有效的辦法。
“學安,你認可遲南北的做法嗎?”鐘小艾反問。
“不知道。”趙學安吐出煙圈,又摸了摸大頭的腦袋,“我們只能帶入遲南北,卻不是遲南北,換一句話說,事沒發生在自已身上,誰也不能體會其中酸楚。”
“也對。”鐘小艾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巡視組的工作接近尾聲,我也該回京城,向zy匯報工作了。”
這一刻,鐘小艾有點想念京城的風和云。
趙學安點點頭。
“對了,鐘姐,雷平伏法,湘省政法委書記一職,將由誰擔任?還有,一直空缺的公安廳長,又由誰擔任?”
“鐘煊。”鐘小艾神情復雜起來,“根據我的情報,湘省下一屆的政法委書記將由我堂哥,鐘煊擔任。”
“鐘煊……”趙學安輕聲呢喃,“你大伯,鐘正平的大兒子?”
“是的,所以呀,學安,你得擔心了,他對你沒什么好印象。”
趙學安無奈苦笑。
很久以前,他就把鐘家的關系網,摸得清清楚楚。
鐘家三巨頭,鐘正國,鐘正平,鐘正龍。
三人中,如今鐘正國能量最大,實際上……他不過是接了鐘正平的班。
換一句說,鐘正平不退,那個位置輪不到了鐘正國。
“學安,鐘煊是鐘家這一輩的老大,我都得忌憚他三分,你悠著一點。”
“我知道,徐書記離開湘省前,已經提醒過我。”
“那就好。”鐘小艾深吸一口氣,“學安,萬一……我說的是萬一,真要發生什么,姐站你這邊。”
說這話時,鐘小艾望向趙學安的眼神,如同凝視著故人。
趙學安擠出一抹笑,作揖感謝。
“鐘姐,你放心,徐書記和我說了,忍一時風平浪靜,我不會和鐘煊書記起沖突。”
“忍一時風平浪靜……”鐘小艾嗤笑,“這話別說人,我信!至于你,忍一時……估計越想越氣,能氣得睡不著。”
趙學安揉了揉腦袋。
鐘小艾是了解他的。
藏拙、收起鋒芒、忍……沒錯,按照這個節奏下去,他趙學安不會得罪人,早晚進部。
可那有什么意思呢?
和懦夫又有什么區別?
他又不是祁同偉,為什么要唯唯諾諾,瞻前顧后?
若在許我少年時,一兩黃金一兩風。
鮮衣怒馬少年郎,自然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侯亮平不懼鐘翰,難道他會懼怕鐘煊?
他趙學安有理想,有抱負,可以死在路上,但不能在路上彎腰駝背前行!
大丈夫,直視天地,直視內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