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很難用好壞定義一個人。
無論祁同偉,還是李達康,亦或者高育良……用好壞定義他們,都過于片面,也狹隘。
沙瑞金同樣如此。
反正在趙學安眼里,漢東能人輩出,而沙瑞金始終是最能打的那一個。
當年,沙瑞金空降漢東時,肩扛重任,地位也不穩。
幾年過去,沙瑞金不僅擺脫了鐘正國的控制,甚至……大有要取代蕭遠方之勢。
就這是實力。
沙瑞金不僅有實力,還有野心,更會權衡利弊。
最重要一點,他不是高育良。
高育良可以容忍祁同偉的缺點,甚至愿意給這個學生擦屁股。
沙瑞金不會。
他只會考慮祁同偉的價值。
“叔,高書記退了,以后你多留個心眼,無論是對沙書記,還是其他人。”
“包括我!”
祁同偉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苦笑。
他何嘗不知道沙瑞金是個陰險之人呢。
可沒辦法呀!
他的老師退了,不投靠沙瑞金,還能投靠誰呢?
細細想來,這些年他被高育良保護的太好了,似乎忘記了危機感。
將來的風雨,終需要自已面對。
就像趙學安說的那樣,官場兇險,做人只能靠自已!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趙學安踩滅煙頭,切了一個話題。
“叔,還記得林景文嗎?”
“記得,你的好兄弟,也是你的墊腳石。”
“什么墊腳石,別說的這么難聽。”趙學安又掏出兩支煙,緩緩道,“林景文現在就在漢東,林城!”
祁同偉一愣,然后就笑了。
“怎么?怕他找你報仇?”
“我和他是兄弟,哪來的仇。”趙學安嘴硬,“不過呢,我這兄弟不省心,好像又重操舊業了!”
“重操舊業?這怎么允許呢?”
“是呀,怎么允許呢!”趙學安吐出煙圈,“叔,我想在離開漢東前,把我這個兄弟安排好。”
“怎么安排?”
“讓他吃上皇糧,牢飯館飽。”趙學安閉上眼,痛心疾首,“其實,我不想針對他,只是……他太不爭氣了!”
“有證據?”
“有。”趙學安掏出手機,將網店的聊天記錄,交給了祁同偉,“你看,我這兄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在網絡上販賣d品,真是該死呀!”
“不對呀,他賣的是冰糖。”
“什么冰糖?叔,你糊涂了吧!”趙學安提醒道,“哪有冰糖按克賣?不僅按克賣,還限購19克!一百元一克!這不是d品又是什么?”
“這么肯定?”
“不管肯不肯定,也得先抓起來再說。”趙學安怒其不爭道:“我太了解我那個兄弟了,說白了,人挺好,就是不走正道!叔,實在不行,煉化他吧!”
祁同偉緩緩點頭。
禁毒大業,功在當下,利在千秋,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
“學安,這個情報既然是你提供的,那么……交給你處理!”
“我?”趙學安搖頭,“不行,不行,那是我至愛親朋,下不去手!”
“裝,繼續裝!”祁同偉冷笑,“我還不了解你,現在……你巴不得他二進宮,對嗎?”
趙學安頭暈暈。
剛想辯解兩句時,李達康氣呼呼從高育良家走了出來。
然后頭也不回離開。
李達康走后,高育良也出來了,目視著李達康離開的方向,搖搖頭。
“高書記,你們又吵架了?”
“嗯。”高育良些許疲憊,“我就不懂了,李達康的精力怎么這么好,吵了這么多年,都吵不夠嗎?”
“為什么吵架?”
“雞毛蒜皮的事。”高育良嘆息一聲,“算了,不說他了,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