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會變的,以前的陳巖石,特別討厭趙學安,甚至想一拐棍敲死對方。
如今呢?
在陳巖石孤立無援時,只有趙學安一口應承下來幫忙。
說實話,陳巖石挺感動。
折騰了一輩子,兒子女兒不理解他,小金子不理解他,連老伴都不理解他。
最后,只有趙學安愿意給他出頭。
太諷刺,也太悲哀了。
“老陳,還不睡呢?”王馥香揉了揉眼睛緩步走來。
“睡不著?”
“還在想古老頭的事?”王馥香皺眉,“老陳,其實我也同情古家的遭遇,不過我們年紀在這了,真折騰不動了!如果老古家在漢東,我們若不幫忙肯定說不過去,可他家在千里之外滇南呀!”
“那又怎樣?”陳巖石不開心了,“老古是我戰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戰友!別說在滇南,就算在國外,他家人有求,我也必應!當然,這種戰友情,我不指望你理解,你也理解不了!”
被嗆后,王馥香一愣,輕輕搖頭,“老陳,看樣子你還不死心?”
“對,滇南我去定了。”
“陽陽和陳海都會不同意!”
“老子做事,需要兒子和女兒同意?這特么是什么道理?”陳巖石瞪了王馥香一眼,“還有,我覺得在教育陳海和陳陽上,咱們都是失敗者!他們不理解我,沒關系,以后別再回這個家就好!我也不需要他們這樣的孩子!”
“你吃火藥了?”
“對,我就是吃火藥了。”陳巖石捏著那張泛黃的照片,些許激動,“還有你,你要是不理解我,也沒關系,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
王馥香一顫,莫名覺得眼前的老頭些許陌生。
這不是吃了火藥,是中蠱毒了。
“好好好,老陳,我理解你!可我問你,我理解你有用嗎?小金子都不搭理你,你去滇南能干嘛?用你的拐杖,去給古老頭討公道嗎?”
“小金子?哼!”陳巖石吐出一口老人氣,“以后在我面前別提小金子,我和他不熟!不過,我有學安。”
王馥香好像猜到了什么,頭皮發麻。
“趙學安?”
“對,學安。”陳巖石認真道,“有些吃力不討好的事,總得有人去做!不是小金子,不是陳海和陳陽,也不是高育良,而是趙學安。”
“不是,老陳,趙學安什么人你不知道嗎?巖召怎么死的,你忘了嗎?咱們家陳海為什么被擼,你也忘了嗎?你神經了嗎?還是說……”
“閉嘴!”不等王馥香把話說完,陳巖石怒了,“以后不準污蔑學安!要不然……”
“怎么樣?”
“咱們現在就去離婚。”陳巖石很認真,“我沒開玩笑,再污蔑學安,咱們現在就去離婚。”
王馥香徹底eo了。
外界傳聞果然沒錯,趙學安會下蠱,他的老伴……已經蠱毒入體,無可救藥了。
……
翌日。
趙學安和古云峰兒子古大虎聯系后,稍稍松了一口氣。
為什么?
滇南的強拆大隊,給了古大虎一個月的時間考慮。
一個月后,無論古大虎同不同意,他家都得拆,包括古云峰的墳頭。
還說什么,讓古大虎不要鬧,敢鬧……讓他一家原地消失,甚至讓古大虎想想他的女兒。
電話中,古大虎問趙學安怎么辦,他們一家真扛不住了!
趙學安的回答很簡單,拖!
“拖?”
“對,就是拖。”趙學安微微瞇眼,“一個月后,我會親自去滇南,處理此事!”
古大虎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為什么要幫我們?”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趙學安平靜道,“就像當年,你父親義無反顧沖在了前線,他沒問過為什么!去年十月份的時候,你父親來漢東平事,也沒問為什么!咱們之間,都是同志,不需要為什么!”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