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段羽剛來的時候,不管是黃衍也好,還是曹寬也好,都沒有把段羽當回事兒。
天高皇帝遠。
段羽雖然任職涼州牧。
可是這里是酒泉郡,還有敦煌郡,距離漢陽郡遠了去了。
中間還隔著張掖,武威。
河西走廊是出了名的群盜多如牛毛。
異族胡騎遍地都是。
以往涼州歷任的刺史都不曾走過張掖,就更不用說酒泉和敦煌了。
在酒泉,在敦煌,他們黃氏和曹氏就是皇帝。
他們的話,比皇帝還要管用。
雖然段羽很強勢,但在沒有涉及到兩族利益的時候,黃衍和曹寬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招惹段羽。
可是從年初的時候,當段羽在漢陽郡,金城郡還有隴西郡推行新政之后。
黃衍還有曹寬都意識到了危機。
段羽的新政是收攏土地,徹查人口,集中改革土地。
這無疑是觸碰到了兩族,乃至于整個涼州大族的利益。
雖然段羽的新政還沒有推行到酒泉和敦煌。
但馬上就已經到了武威。
要知道,黃衍的弟弟黃雋可就是武威郡的太守。
這些年,黃氏在武威收了絕大多數的土地。
在涼州,什么最貴?
當然是糧食。
不光涼州本地百姓需要,他們還可以將糧食販賣到缺少水源的西域。
在西域諸國,糧食的價格比大漢中原地區要貴上一倍。
而北宮伯玉也是敏銳的嗅到了這個問題。
所以當即便找上了黃氏。
于是雙方一拍即合。
酒泉黃氏還有敦煌曹氏給北宮伯玉暗中提供一些糧草還有武器,就是為了對付段羽。
本以為一切順利,北宮伯玉死了,段羽也死了,正好來個死無對證。
所以兩人這才把消息送到洛陽,讓人賄賂崔烈,取消段羽的新政。
可誰成想,段羽竟然沒死。
“現在怎么辦?”
屏退了廳內所有人,穿著錦衣華服三十出頭的黃衍看著一旁從敦煌趕來的曹寬問道。
“段羽現在沒死,而我們之前賄賂崔烈讓其彈劾段羽取消新政,這些事情段羽一定已經知道了。”
“陛下下令,讓段羽徹查此事,我們應當如何應對?”
臉上滿是橫肉,身材魁梧,穿著一身盔甲的曹寬劍眉一皺。
“還能怎樣,難不成他段羽還能將涼州士族都屠戮一遍不成?”
曹寬粗音大嗓的說道:“他不是要推行新政嗎,咱們配合就是了,大不了在出點錢,出點糧。”
“配合?”
黃衍道:“怎么配合,難道把你我數代的家業都拿出來?”
“那怎么可能!”
曹寬一口咬定說道:“就把武威還有北地,還有安定的那些產業給他就不錯了。”
“我就不信,他真的敢把我們都殺了。”
“誰也不是泥捏的,你我兩族在這偏寒之地,和這群虎狼一樣的雜胡相處這么多年,什么風浪沒有見過。”
“就憑他段羽一兩句話就能嚇到我們?”
“若是真的給我逼急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那西域諸國的國王也不是傻子。”
“他們是想要被大漢重新奴役,還是想自由自在?”
“逼急了,大不了就打一場,看看孰強孰弱!”
黃衍食指敲擊著胡椅的扶手說道:“那你的意思是,拿出來一些利益給段羽,服軟和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