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你一把....你還要我怎么拉?”
“兩個階段,一共10萬律師費,包括你私下收的那3萬,剛才是不是我幫你退的。”
“你要搞清楚,我只是合伙人,律所我一個人說了還不算。”
秦彥語氣雖然依舊嚴厲,但音量卻減弱了兩分。
作為跟了秦彥這么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察覺不到這一點。
“秦律,您對我的好,我一直都記在心里,從未敢忘。”
“但您也知道,我是從大山里走出來的孩子。”
“當初為了供我上學,四親六眷、周圍鄰居,全都伸出過援手,這個三百、那個五百的湊。”
“這幾年我賺的錢,除了留下必要的生活費之外,幾乎全部都匯了回去。”
“連新衣服,都已經2年沒有添過一件了。”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可就在半個多月前,我爸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我爺爺生病了需要動手術,心臟支架。”
“手術費還差6萬,問我能不能想想辦法。”
“秦律,你說我能怎么辦?”
一番話說的聲情并茂,情真意切。
臉上更是帶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的季清風,早已眼眶通紅,淚流不止了。
秦彥看到這一幕,內心也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自己當初從那么多實習生中選了對方作為助理。
又在3年前果斷出手保下他,不就是因為得知季清風身世后,有些感同身受嗎?
作為一個中部省份、貧困村鎮走出來的大學生,秦彥家里條件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不像季清風那么慘,連學費都需要到處湊而已。
等到大學后,為了能出人頭地,又把目標瞄準了一個魔都土著,父親是一家大型律所高級合伙人的同班同學。
從大2開始,便成了對方的‘舔狗’。
一旦有任何需要,只要一條消息過來,那是風雨無阻、任勞任怨。
想盡辦法,連續堅持了一年多,這才拿下。
最后更是提前預判,來了一招生米煮成熟飯,奉子成婚。
這一路走來的種種艱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你不會打電話給我啊!就幾萬塊的事,難道我會見死不救嗎?”
“實在不行,律所同事,信用卡,網貸,哪一樣不能暫時應個急。”
聽著憤怒值再次降低的話,依舊跪在地上,半低著頭的季清風,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秦律,我沒這個臉啊!”
“半年前,我媽去地里干活的時候摔傷了腰,需要手術。”
“當初您知道這事后,二話不說就給我轉了5萬塊。”
“為了不讓我有壓力,只是每個月從我工資里扣3千。”
“前賬未清,我又怎么好意思再來開口。”
“至于其他同事.......”
“魔都生活成本太高了,誰都不富裕啊!”
“至于您說的信用卡、網貸,那更是與我無緣。”
“幾年前,我征信就已經黑了。”
說完之后,季清風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緩緩搖了搖頭。
把那種‘無奈’的神態,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話說的....確實沒毛病。
頂級律所的工資,在外面人看來確實不少。
但不到資深,不拿提成,皆是牛馬。
授薪律師,基本上拿的只有固定工資、績效獎金。
以初級律師2萬為標準,扣除社保、公積金、個稅,到手一般不超過1.6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