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可真沒良心,奴家這些天來為你茶飯不思,你可倒好,一見面就心不在焉,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新相好,忘了奴家這個舊人?
說完,她便泫然欲泣,仿佛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齊元這才從沉思中醒悟過來,手法熟練的朝女子臉蛋上捏了一把,嘿嘿笑道:
“哪能呢,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哪有你玉釧兒一半勾人,你看,爺這不是專程來陪你了嘛。
這些話完全是脫口而出,仿佛融入了本能一般,連齊元自己感到都有些詫異。
萬香樓的紅倌人玉釧兒立刻轉嗔為喜,咯咯直笑,嬌軀貼在他懷里蹭了蹭,“大官人,你可真會說話,人家這顆心兒,都被你撩撥的撲通撲通跳呢。”
齊元下意識的又接了一句:
“我不信,除非你讓我摸摸。”
“討厭!”
玉釧兒羞澀的將他推開,“大官人,奴家這次給您備了最好的靈酒,您先嘗嘗看.....”
此時不過晌午時分,天香樓內已然坐滿大半,廳內面積廣闊,裝飾奢靡,不少賓客正左擁右抱,放浪形骸,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
奇怪的是,雖然齊元發現自己在這種場合下有種游刃有余,如魚得水的感覺,但不知怎么,總是提不起興致。
眼前的玉釧兒粉面朱唇,身段玲瓏,儼然是個百里挑一的風流人材,偏偏他卻始終精神不起來,盡管口中調笑如常,內心之中卻古井無波,如同在看一團空氣。
總之,完全不是一個資深色批該有的樣子。
似是發現齊元興致缺缺,對面一個尖嘴猴腮,帶著兩撇胡子的男子立刻湊了上來,壓低聲音說道:
“大官人,我給你說個事兒,你一定會很感興趣,得手之后,可別忘了小弟我的好處。”
齊元眉毛一挑,疑惑道,“應兄,你要說什么事?”
從略顯混亂的記憶中,他想起了對方名叫應伯爵,乃是自己的諸多狐朋狗友之一。
應伯爵的名字里雖有“伯爵”二字,實際上跟官家爵爺沒有一點關系,起這個名字純屬是為了討個好彩頭。
結果應伯爵不負家人期望,長大后成了一名光榮的街頭混混。
其人心思機靈,油嘴滑舌,靠著一身溜須拍馬的本事在清河縣混得風生水起,深得許多大人物的賞識。
見對方來了興趣,應伯爵頓時來了精神,眉開眼笑著說道:
“前兩日隔壁陽谷縣搬來了一對夫妻,男的叫武大,是個賣炊餅的腌臜憨貨,長了個五短身材,其貌不揚。”
“當然,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那個娘子.......”
“嘖嘖...小弟我也沒什么文化,向你描述不出來,不過小弟可以向您保證,像她那么漂亮的女人,整個清河縣都找不出來第二個。”
說話間,應伯爵一雙鼠眼里閃爍著亮光,顯然在回憶著當時的美好畫面。
“算了吧。”
就算這樣,齊元也并沒有多少激動之意,而是直接站起身來,敷衍著說道:
“我還有事,應兄你自己在這兒玩兒吧,咱們改日再聚。”
說完,他便順手往桌上扔了一袋子銀錢,徑直離開了萬香樓。
來到大街上,齊元方才長舒了一口氣,準備去自家的藥鋪里看看。
走到半路,忽然有一陣風刮過。
下一刻,一根支撐簾子的細竹竿從街邊一扇窗戶中掉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他頭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