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黃昏,玄凌山腳冷清的石路,來了名身穿連帽袍的武者。
武者的大半張臉被高領遮掩,只露出鷹隼般明亮的眼睛。
他穿過蕭條的坊市,登上去往道院的石階
“敢問道友何事,道院不接待生客。”黎昭卿屬下,后天修士方強說道。
武者取了張告示,“趙某來領賞”
“在下趙五,有呂棟光的確切消息,易容喬裝,來領賞錢。”
趙五后天后期,拉下帽子衣領,露出古銅色飽經風霜的面容。
他易容術粗糙,干脆直說。
“嗯,呂棟光在哪,道友哪來的消息”薛通問道。
“呂棟光路經朔州,趙某在慕塬鎮的酒館見過。”
“朔州,西北漠邊”
“嗯”
“呂棟光潛逃,難道以真面目示人你怎知那人確系其本人”薛通問道。
“呂棟光化名陶真,他乃洮城人氏,或因此取諧音姓陶。”
“呂棟光只稍稍易容,去了幾次紫峰酒館,趙某早年認識呂棟光,確定系其本人無疑。”
“呂棟光言語中提及,他在浮空山一帶捕獵,常來酒館是想打聽,有無漠區特有的獨角馬靈獸信息。”趙五說道。
“你認識他,呂棟光不認識你”
“定州毗鄰朔州,在下當年是洮城小玄門“天虎幫”的雜役,呂棟光殺了天虎幫主,那日動靜鬧得很大,趙某混在人群,蓬頭垢面,年紀又小,呂棟光怎可能八十年后,在酒館認出趙某”
“嗯,你最后一次何時見到的呂棟光”
“一月之前”
“好,但愿如趙道友所言,薛某便去慕塬查查。”
“五十萬靈石需證實后再給,道友想同去朔州,還是過些日子來道院領取”薛通問道。
“趙某不宜同去,只想領賞,不愿繼續牽扯此事。”趙五說道。
他話音剛落,驟覺腦袋似受針扎,薛通冰寒如刀的目光已直射過來,“你沒和呂棟光合謀,騙我上當吧”
同時一股極淡的青色煙氣飄散開來,將他裝了進去。
趙五想移開目光,眼睛卻似凍住一般,薛通冰冷的殺意,恣意穿透過他雙眼,令其身軀僵硬,無力動彈。
“現在承認還來得及急,薛某既往不咎。”
趙五的識海遭煙氣浸入,染上了一層青色。
“說,有沒有騙我”薛通大喝。
趙五一個激靈,瞬間脫口怒喊“沒有”
薛通目光一收,青色煙氣吸入雙掌,“道友確實未騙薛某,得罪了。”
趙五面色煞白,癱坐椅中,冷汗滴答如雨。
“一月后憑字條領取靈石”
薛通提筆,道院信箋上寫了段話,意思收到慕塬鎮陶真,即為呂棟光的消息,屬實即付五十萬靈石。
“靈石袋內是額外的三萬,適才多有得罪,權做補償。”
薛通小試神魂道術,更領略到精神力法術的強大威力。
“呂棟光亡命天涯,卻又跑去酒館喝酒,還抓什么獨角馬,這其中必然有詐。”蕭玉兒說道。
“嗯,呂棟光應該是故意泄露行蹤,他在離洮城八百里外的酒館頻繁露面,就是希望被人認出。”
“直接派人來道院不就行了搞那么麻煩。”蕭玉兒撇嘴道。
“或許無人可派,或許擔心假裝戳穿,小命難保。”薛通笑道。
“其實呂棟光背后的玩家,大概也猜得出我們能察覺,呂的行蹤是有意泄露。”樊如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