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凝視西南,空氣湍流殘留,就像一條無形的“遁線”,顯示灰衣人遁逃的痕跡。
薛通原地消失,空留幾縷電弧殘痕,下一刻出現在十里之外,隨后又是身形一隱。
蓮山宗的雷隱神遁術,薛通無暇多煉,造詣平平,他真正想煉的,是與力屬性相關的遁術。
傳說中的“踏碎虛空”,空遁猶履平地一般。
薛通山野間的遁速無人能及,力脈力竅發力,每次蹬地即可飛竄千丈,但北原地形復雜,山巒溝壑縱橫,落差起伏極大,令其無法在地面,追趕高空平飛的灰衣長老。
至于他的真法中期獠鷲,并非以速見長,甚至還稍稍不及雷隱神遁。
遁術痕跡,除了空氣亂流,另有法則及法力殘離,雷遁術以雷光電力推動,法則法力殘離,追蹤者亦能察覺。
雷隱神遁可讓殘留大幅減弱,仿佛隱去一般。
薛通狂追三千里,虛空中的那條“遁線”,強度幾乎毫無變化,顯示他與灰衣人的間距,近乎保持不變。
苦追萬里后,兩人間距,僅僅拉近了約四五十里的光景。
“如能就此罷手,未嘗不是件好事。”薛通擔心落入埋伏,無可奈何心生放棄。
雷光閃爍,薛通身影浮現而出,懸停半空,停止了追趕。
他有所不知,金紋黑虎爆裂的煙氣,此刻已滲穿近體護罩,惡靈氣息,就此粘上道袍及裸露的肌膚須發。
……
數日后。
薛通總算在莽莽荒野,發現了第一座道觀。
薛通連夜潛入道觀,敲昏道士,復制儲物袋內地圖。
那人醒后,僅記得腦袋一暈便沒了記憶,檢查未少一物,不明所以,只好當妖風吹過,不了了之。
地圖等級不高,標注的最大兩股勢力,除了峘山宗,便是東北方羿城。
……
峘山宗。
一座幽靜山峰。
灰衣人念了幾句口訣,虛空蕩起幾圈漣漪,他趕緊走了進去。
百里內皆為禁地,而幽峰的禁制口訣,全宗僅三人知曉,司馬鴻系其中之一。
他快步登上石階,半山洞府外,傳音說了遍前后經過。
虛空一抖,臺階上多出一人。
消瘦單薄、黑眉小眼,深青色道袍,腰懸玉佩。
“那人像不像樂家的?”峘山宗主,石魘靈尊沉聲問道。
“回稟尊上,樂家高修,幾百年來就那么幾位,即便有神秘人物,也不至如此亮相。屬下察言觀色,姓李的不像樂家人,亦不像樂家請來的幫手。”司馬鴻畢恭畢敬說道。
石魘不語,袖口忽冒黑煙,一頭尋常大小的金紋黑虎浮現而出。
石魘念了幾句咒語。
真法黑虎直奔東北而去,十數里后化作煙氣消散。
“靈影間氣息感應,那人在東北羿城的方向。”
“本尊總不能為這點事親去羿城”
石魘取了疊獸皮符箓,又道:“這些符箓等級不一,感應靈影距離有別,可根據黑虎方向,逐步鎖定位置,你派人去查清姓李的下落。”
“尊上,那人頗為神秘,屬下瞥見,其所用金劍刻有道紋,乃天級二品,僅尊上和樂廷才有的法器。”司馬鴻說道。
“哦”石魘眼眸微微一亮。
“姓李的實力非我能及,若無宗主所贈符箓,屬下必死無疑,萬幸他未窮追不舍,屬下這才逃回峘山。”司馬鴻又道。
“你是說此人價值極高,值得本尊去趟羿城?”
“是!”司馬鴻說道。
“...本尊很多年沒走動了。”石魘喃喃自語。
虛空一抖,人影不在,山洞石門關閉。
……
司馬鴻請南方陌生面孔真法,打算安插至羿城,建隱秘據點。高矮修士遭峘山宗威逼利誘,不甚情愿到了北原,而渡船上那位隱藏修為的年輕人,正是辦理此事的峘山宗人。
司馬鴻安排心腹,做了兩修隨從,一行十人,次日離山、向羿城進發。
……
羿城。
薛通隨人流涌向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