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這等奇事?”顏染口中咂舌,感慨不已。常言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恐怕就是這般了。
“即是這樣,你為何還攔著我?且容我逃命去。”顏染道。
烏騅馬搖頭:“不可,我若放你離去,那才是真正害你哩。”
顏染神情動容:“馬兄,我明知這是一個圈套,但我不得不離去,否則的話覆滅在即啊。”
“如果你現在逃跑,那恐怕立刻就是一個亂刀分尸的下場。”
“此話何解?”
烏騅馬遙望遠方,耳朵聳動,打了一個響鼻道:“方圓五里之內,已經埋伏了眾多伏兵,只待你一逃,他們就有所動作了呢,屆時恐怕你才是真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果然如此,他們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嗎,為了我這個區區罪囚,竟是布下了天羅地網。”顏染苦笑搖頭。
“看來我已真正是走投無路了,大商亡國、顏府破滅、我顏染又何懼生死。”顏染慷慨激昂,胸中一腔熱血,已報必死之志!
“顏公子不可,我雖初開靈智,但也見慣了沙場生死,深知生命無常,性命寶貴。況且螻蟻尚且偷生,顏公子又何必枉送性命呢?”烏騅馬道。
顏染心中大震,語氣感慨道:“馬兄一片赤誠之心,為我所憂,真可謂是良師益友,想不到在我窮途末路下,竟然還有你這個知己,顏某敢不從命。”
待到黃昏時分,顏染在烏騅馬的幫助下,趕著吃飽喝足的群馬,遙遙趕回黑水營。一路之上看似平靜無常,實則殺機潛伏,讓人心悸。
“百夫長大人,這可如何是好?這小子居然沒有趁機逃走,反倒讓我等兄弟苦守了一天。”
就在顏染牧馬而回的時候,月牙湖畔的草叢里,一隊精兵悍卒,緩緩探出了身影。
“先回軍中,向統領大人稟報,然后再做決斷,反正這小子就在我黑水營之中,諒他就算插上翅膀,也難逃生天。”百夫長低哼一聲,隨即率領伏兵,尾隨顏染而回。
黑水營大帳內,周統領端坐其上,冷冷皺眉道:“你是說,他并沒有趁機逃走,反而好像看穿了你等的埋伏,又不動聲色的返回了營中?”
“沒錯。”百夫長點頭道:“那小子本來已經有逃遁之心,但似乎察覺到了殺機,所以不再動作,酉時時分,又準時回到了營中。”
周統領站了起來,隨意走了幾步,低沉道:“我本想給他安排一個體面的死法。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機警,難道真是上蒼垂青,有趨吉避禍之能嗎?”
下方,百夫長拱手道:“統領大人,又何必如此煩憂,不過是一個區區罪囚,我等只要隨意給他安個罪名,處死即是,又何必束手束腳呢?”
周統領抬頭看他,搖頭道:“顏染即是大儒顏良之后,又豈能如此草率處置,就連武王大人當初都留了他一命,我又豈能越俎代庖?”
“急報,鎮司獄密旨。”
就在這個時候,賬外有人領密信而來,向周通奉上。
周通打開密信后,沉讀一番,久久不語。
“大人,密信上講了如何處置?”下方,百夫長自然知道,昨夜金箭傳訊,已將顏染星辰洗體之事上報了鎮司獄,眼下就在等高層是如何處置了。
周通合上密信后,瞅了他一眼,口中森冷道:“大司命有令,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