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桂突然一劍劈碎月洞門。眾人驚愕望去,只見她劍尖挑著件鵝黃肚兜——正是白日里吹到嚴光臉上那件,此刻卻出現在刺客尸體的暗囊中。\"狗東西扒墻根!\"她耳尖通紅地瞪向鄧晨,\"你們夜里動靜能不能小點!\"
墨云風默默給昏迷的刺客補上定身符,道冠下的耳垂紅得滴血。嚴光蹲在尸體旁撓頭:\"所以這些王八蛋到底是來殺人,還是來聽墻根的?\"
中午飯剛下肚,大伙兒就聚在一塊兒合計起來。這地方鬧騰得跟開了鍋的粥似的,啥時能消停啊?得換個地兒吧。
鄧晨這小子愁眉苦臉的,昨晚那刺客跟夜貓子似的,悄沒聲地就來了,把白芷的傷口給扯得跟開了花似的,現在她還走不了路呢。
薛桂氣得直罵街,那嵩山派的,明明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名門正派,咋就干這種下三濫的勾當呢?她氣哼哼地戳著廊下的冰鎮楊梅,那水漬被她用劍尖戳得跟蜂窩似的。突然,她挑起一塊顫悠悠的杏仁豆腐,斜眼瞄著白芷:“某些人躺著養傷,還霸著大夫不放,小心傷口長蛆啊。”
白芷靠在湘妃竹榻上,給鄧晨展示那塊染血的紗布,聽了薛桂的話,她輕描淡寫地把櫻桃核吐進青瓷盞里,那聲音清脆得跟銀鈴似的:“總比有人半夜跟鬼似的剖門板強,薛公子不會是屬穿山甲的吧?”
嚴光正抱著海碗,跟螺螄較勁呢,突然被墨云風甩來的銅錢砸中筷子。“食不言。”墨云風那女道士,袖口露出一截紅線,仔細一瞅,嘿,這不是鄧晨昨天斷在戰局里的半截衣帶嘛,“嚴兄,你覺得刺客是不是摻了少林功夫?”
“那招黑虎掏心看著像嵩山派,可指節發力的路數……”嚴光邊說邊比劃,油星子飛濺,不偏不巧濺到薛桂新換的箭袖上。薛桂瞬間火了,用劍柄把嚴光連人帶凳懟到墻角,那動靜跟打鼓似的。
鄧晨正給白芷剝菱角呢,那菱角滾到桌底,他彎腰去撿,后頸突然貼上冰涼的劍鞘。“少主若真憐香惜玉,”薛桂俯身時,馬尾掃過鄧晨耳際,癢癢的,“就該把羊皮卷交給我保管。”
“胡鬧!”墨云風的拂塵卷住劍鞘,三枚銅錢呈品字形嵌進桌面,跟釘子似的,“風云觀鎮魂錢在此,今夜白姑娘隨我……”話還沒說完,白芷忽然嚶嚀著扯開衣領,紗布下滲出的血珠正巧滴在鄧晨手背。
薛桂的劍穗纏住了瓷勺,墨云風的符紙粘住了糖糕,滿桌杯盤隨著兩股內力較勁微微震顫。嚴光趁機把紅燒肘子拖到跟前,含糊不清地嘟囔:“要我說,把鄧兄弟劈成八瓣……”
“你閉嘴!”三道女聲同時炸響,震得梁上灰撲簌簌落在嚴光碗里。他舉著半塊肘子呆若木雞,突然被白芷擲來的櫻桃核打中喉結,咳得眼淚汪汪。
墨云風捏著羅盤的手指發白:“白姑娘可知‘姤卦主陰盛陽衰’?你夜夜纏著鄧公子,怕是……”話尾被薛桂的冷笑截斷:“墨道長怎么不說自己屋里擺著七盞續命燈?燈油味都飄到馬廄了!”
鄧晨突然拍案而起,碰翻了楊梅盞。絳紅汁液在《山河堪輿圖》上漫開,恰淹了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都別吵了!”他抓起染血的外袍,“今夜我住馬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