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親衛被竹簽從胯下貫穿到胸腔,居然一時未死,雙手抓著穿透胸膛的竹尖瘋狂抽搐。
\"有埋伏!\"副將剛喊出聲,一支三棱透甲弩箭就\"嗖\"地釘進他的右眼。箭尾的翎毛劇烈震顫,將他整個人帶得向后仰倒。王尋抹了把臉上的血水,透過雨幕看見鄧晨站在三十步外的尸堆上——那是由新軍尸體壘成的矮丘,鄧晨的鹿皮靴正踩在一張扭曲的死人臉上。
鄧晨手中的燧發槍還在冒著青煙,槍管上的雕花在閃電照耀下泛著冷光。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當做掩體的\"尸體\"中突然躍起十幾個披著血衣的漢軍死士!他們臉上抹著尸泥,嘴里叼著短刀,活像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保護主帥!\"親衛隊長李賁橫刀立馬,卻見一個\"尸體\"突然暴起,用牙齒咬住了他的手腕。李賁怒吼著揮刀斬下那人的頭顱,卻發現無頭尸體仍死死抱住他的腿。就這么一耽擱,三支長矛已經捅穿了他的腹部。
暴雨中,王尋看清了這些死士的裝束——他們內襯都縫著防水油布,手腕上綁著可伸縮的腕刃。最恐怖的是每個人的胸口都綁著個小皮囊,隨著他們的沖鋒,皮囊里滲出黑色的粘稠液體...
\"是火油!散開!快散開!\"王尋的警告為時已晚。鄧晨的第二槍打中了沖在最前的死士胸前的皮囊,飛濺的火星瞬間引燃了火油。人體火炬在親衛隊形中橫沖直撞,有個著火的新軍絕望地抱住同伴,兩人一起在泥地里翻滾,卻讓火焰越燒越旺。
王尋的親衛隊徹底崩潰了。一個年輕的親衛精神失常,大笑著扯開自己的鎧甲,任由雨水沖刷胸膛;另一個跪在泥水里,機械地重復著擦劍的動作,殊不知自己的腸子已經流了一地。
在這人間煉獄中,唯有王尋還在掙扎。他的寶劍已經砍出七個缺口,卻仍在揮舞。當最后一個親衛倒下時,他突然發現雨勢變小了。抬頭望去,陰云間竟透出一線陽光——這縷陽光正好照在三十步外劉秀的身上,給他鍍上一層金色的輪廓。
\"天意...哈哈哈哈!\"王尋的狂笑混著血沫噴出,\"原來這就是天命所歸!\"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的咽喉,箭桿上刻著小小的\"鄧\"字。王尋跪倒在地時,看見鄧晨正在給弩機上弦,臉上的表情冷靜得可怕。
暴雨漸漸停息,戰場上只剩下零星的廝殺聲。王尋的視野開始模糊,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的鮮血在積水中暈開,形成一幅詭異的星圖...
暴雨如注,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刀光與血影。
親衛隊長李賁狂吼著揮動陌刀,刀鋒劈開雨幕,將迎面沖來的漢軍攔腰斬斷。那漢軍的上半身飛旋著落地,居然還在泥濘中爬行,拖出三丈長的腸子,像一條血色的鎖鏈。
\"狗東西!\"李賁抬腳猛踹,卻見那半截漢軍突然咧嘴一笑,滿是血污的手從腰間抽出短刀,寒光一閃——
\"噗嗤!\"
短刀精準地捅進了李賁的膝蓋縫隙。劇痛讓他踉蹌后退,卻見那半截漢軍死死咬住了他的靴子,牙齒甚至穿透了牛皮。
\"喀嚓!\"
鄧晨的第二槍在此時炸響。鉛彈精準命中李賁的護心鏡,精鐵打造的護甲像蛋殼般碎裂。飛濺的鐵片扎進心臟時,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將還保持著揮刀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