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慘叫著在城墻上狂奔,最后帶著一身火焰栽進了護城河。
到了戰場,謝躬遠遠躲在最后方,舉著個銅鏡反射陽光當信號——結果照花了前排將士的眼睛,害得三個弓箭手射偏了靶子。當王郎殘部發起反撲時,這位欽差大人第一個調轉馬頭,慌亂中官帽被樹枝挑飛,露出個锃光瓦亮的地中海腦袋。
"謝尚書跑得比兔子還快!"士兵們哄笑著傳話,"王郎見了都得喊師父!"
王郎的龍袍下擺不知何時已經燒著了,他像只受驚的兔子在城樓上亂竄,兩個親衛手忙腳亂地用盾牌拍打他屁股上的火苗。"護駕!護駕!"他的尖叫淹沒在爆炸聲中——城樓下的火藥庫被引燃了,沖擊波把三個正在運水的士兵直接拋出了城墻,他們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樣子活像被頑童扔出去的青蛙。
西門處,趙定國帶著親兵堵住了逃跑的校尉們。"叛徒!"他手中的環首刀劃出一道銀光,為首的校尉腦袋像熟透的西瓜般滾落。頸動脈噴出的血柱足有三尺高,把城門洞頂部的"邯鄲"二字染得通紅。趙定國抓起那顆還在抽搐的頭顱,發髻纏在城垛的箭矢上,無頭的尸體跪在原地,手指還在神經質地抓撓地面。
城墻另一側,張參的降書剛從袖中滑出,就被劉林一腳踩住。"好你個賣主求榮的......"劉林的罵聲戛然而止,張參的匕首已經捅進了他的腰眼。兩人在狹窄的城道上翻滾廝打,撞翻了架在女墻上的油鍋。滾燙的熱油淋在附近傷兵的身上,頓時響起一片非人的嚎叫。有個被熱油澆臉的士兵瘋狂抓撓著自己的面皮,把融化的皮膚扯成了面條狀。
當城門轟然倒塌時,沖在最前面的劉秀軍騎兵甚至來不及歡呼,就被埋伏在門洞后的長矛手捅成了篩子。戰馬哀鳴著倒下,腸子從破裂的肚腹中流出來,被后續沖進來的鐵騎踐踏成泥。街道上很快形成了詭異的"肉毯"——層層疊疊的尸體讓后來者不必下馬就能踏著"人肉臺階"登上房頂。
巷戰中的慘狀令人毛骨悚然。一個被砍掉雙臂的守軍士兵用牙齒咬著刀背,躲在門洞里偷襲路過的敵軍,直到被長槍釘在墻上還在用腳踢蹬;有個年輕的劉秀軍士兵肚子被劃開,他徒勞地想把流出的腸子塞回去,卻抓了滿手自己的糞便;更可怕的是那些還沒斷氣的傷兵,他們在血泊中蠕動的樣子像極了被切斷的蚯蚓。
王郎的龍靴已經跑丟了一只,露出被血水泡得發白的腳趾。當他跌跌撞撞沖進大殿時,那尊鎏金銅馬正歪倒在龍椅旁,馬頭不知被誰砍下來當了武器。趙定國帶著最后十幾個親衛退守在這里,他們身上插著的箭矢讓他們看起來像一群刺猬。
"陛下!"趙定國吐著血沫喊道,他的左耳不知去向,傷口處凝結著紫黑色的血痂,活像被人隨手按上去的一團爛泥。殿外傳來有節奏的撞門聲,每一下都震得梁柱上的灰塵簌簌落下,在斜照的夕陽中形成一道道金色的霧簾。
王郎癱坐在龍椅上,突然感覺大腿一陣溫熱。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褲襠不知何時已經濕透了——尿液正順著鎏金的扶手往下流,在銅馬斷頸處積成一汪腥臭的水洼。那尊曾經被他視若珍寶的"漢武帝御賜"銅馬,如今馬頭滾落在一旁,空洞的眼眶正好對著他尿濕的褲襠,仿佛在無聲地嘲笑。
"報——!"一個滿臉煙灰的侍衛連滾帶爬地沖進來,"劉秀退兵了!"
王郎猛地坐直了身子,尿濕的褲子發出"咕嘰"一聲。他臉上的驚恐瞬間變成了狂喜,連嘴角都控制不住地抽搐起來:"朕就說!朕乃真命天子!劉秀小兒豈敢......"
趙定國用僅剩的右手撐著柱子站起來,斷耳處的血痂又裂開了,但他已經感覺不到疼:"陛下,今日躲過一劫,明日如何?劉秀分明是在整頓兵馬,準備明日總攻......"
"放肆!"王郎一拍龍椅扶手,濺起幾滴尿液,"朕乃高祖血脈,赤帝轉世!昨夜朕夢見一條金龍盤繞邯鄲城,今日劉秀不就退兵了?"他說得如此篤定,連自己都信了——畢竟這三年來,他每天都在重復這些謊言,重復到連做夢都會夢見自己編的故事。
趙定國看著主子龍袍下擺還在滴落的液體,突然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場"祥瑞"。當時王郎非說御花園的錦鯉變成了金龍,逼著滿朝文武對著魚池跪拜。結果第二天廚子不小心把那幾條"龍魚"做成了羹,王郎吃得津津有味,還賞了廚子十兩金子。
"陛下......"趙定國還想再勸,卻被王郎揮手打斷。
"愛卿多慮了。"王郎整了整歪斜的冕旒,玉串上的珠子少了大半,活像老太太的爛牙,"朕登基時,太史令不是說過嗎?'紫微星動,真龍出世'。前幾日朕讓膳房準備的蟠桃宴,就是為今日......"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嚇得王郎從龍椅上滑了下來。原來是那扇被撞了半天的宮門終于倒塌,激起一片煙塵。煙塵中,幾個侍衛驚慌失措地跑進來:"陛下!是風!只是一陣大風把門吹倒了!"
王郎癱坐在地上,突然哈哈大笑:"看看!連風伯都來助朕!"他的笑聲尖銳刺耳,像極了被掐住脖子的公雞。笑著笑著,他突然開始打嗝,每打一個嗝,就會漏出幾滴尿液,在龍袍上暈開新的地圖。
趙定國看著地上那灘泛著騷味的液體,突然明白了為什么三年前相士給王郎看相時,看完手相就借口肚子疼跑了——這哪是什么真龍天子,分明是個連膀胱都控制不住的草包。
"傳旨!"王郎突然精神抖擻地站起來,濕漉漉的褲襠在夕陽下閃閃發光,"今晚大擺宴席,慶祝天佑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