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廣山走進自己的房間,緩緩關上房門,仿佛將外界的喧囂與紛擾一同隔絕在外。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在商界叱咤風云的喬家掌門人,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個失去了兒子的父親……
這一刻,他的面部表情在房門合上的瞬間失控。
他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那雙深邃的眼睛里也開始閃動起淚花。
“長光,我的兒呀!爹爹對不起你啊!”
喬廣山老爺子心中吶喊,無比悲憤。
他為自己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他的另一個孫子戴凱和孫女林悅的存在,而感到無比的自責。
他這一生,創下了千億資產,卻在家庭上留下了無法彌補的遺憾。
那次海難,他痛失愛子喬長光一家人三口——
那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痛。比他前幾年痛失老伴還要難受——
此時此刻,喬長光林惠霞夫妻二人的歡聲笑語,不停的在他腦海中閃現。
特別是當年他們夫妻二人抱著剛剛會叫爺爺的小家伙(戴凱)在他身邊喊他爺爺的情景,還是那么清晰可見,歷歷在目。
但是,現如今那情形只能在夢中尋覓。
如今的親孫子戴凱居然不想回歸喬家,他戴凱居然連一聲爺爺都不叫,還管他叫喬老爺子——
喬廣山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
即便他縱有千億資產,有著不可逾越的身份和地位。
他的親孫子戴凱卻不以為然,不看好他——
這怎能不讓他喬廣山傷心難受。
今日他喬廣山能夠見到一直不曾見過的親孫子親孫女,他怎能不激動。
現在,他的心,還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拭去淚水,走近他老婆那張遺像面前,開始絮叨起對喬長光一家人的思念。
遺像中的她,依舊年輕,笑容溫暖而親切,仿佛在靜靜地聽著他的訴說。
喬廣山老爺子的手指輕輕撫摸過相框,那是一種久違的觸感,一種深入骨髓的懷念。
“老婆,你知道嗎?我剛剛見到了長光漂泊在外的兒子和女兒,他們長得真像長光和慧霞……”
喬廣山老爺子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
“現在他們主動找上門,我開心,我高興。但是,但是……”
“廣山,別哭啊!我們的孫子孫女回來是好事情啊!”遺像老婆照片似乎回應喬廣山似的:“我們虧欠長光小兒太多,我在這邊也幫不上你們。你可要好好的對待長光的孩子——”
“老婆,是你給我在說話!我就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話——”
遺像:“我在這邊的看的清楚,百年之后,你來這邊找我的時候,喬家產業,你也不能完全交給長陽風兒他們父子。他們父子不成大事啊!”
“老婆,但是,但是我們的那個戴凱孫子,他可說了,不愿回喬家,更不愿該回喬姓,他說他姓戴,他說戴家的孩子,不是我們喬家子孫啊!他還說,更不會對喬氏產業和財產有興趣。我知道,這一切都怪我這個當爺爺的啊!當年,沒有見到孫兒的尸體,我就放棄了打撈——”
喬廣山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遺像:“不要自責了,只要你好好的,以后會有機會補償我們的孫子孫女的——”
“老婆,我一直以為,我能給你們最好的生活。可是我錯了,我失去了你和長光……”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力感,仿佛在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