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珍費勁地睜開眼,撐起身子往四爺那邊湊,擔憂地問:“四爺,是又胃疼了?”
方才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維珍以為四爺的胃病又犯了,強忍困意,過來詢問。
半晌卻沒得到回應,維珍揉了揉眼,疑惑地看著四爺,卻發現四爺臉頰帶著微微不正常的紅暈。
維珍頓時一個激靈,徹底沒了瞌睡,忙得伸手覆在了四爺的額頭:“四爺,您額頭這么燙,是不是著涼了?要請太醫的!”
四爺趕緊一把攔著要叫人的維珍:“沒事兒,我、我沒事兒。”
“怎么沒事兒?你額頭這么燙,臉都紅了,定是起高熱了,”維珍著急,“對了,還有胃,你胃難受嗎?”
又是發熱,又是胃疼的,四爺的身子骨哦,真是紙糊的一樣,這么外強中干,難怪后來五十來歲就爆肝死了。
雖是有些嫌棄,但維珍也真是操碎了心,歷史上的雍正皇帝啥體格不重要,可眼前的四爺卻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依仗,她自然是盼著四爺能身康體健的。
“真的沒事兒,”對面對著操碎心的維珍,四爺又是受用又是尷尬,“等、等會兒就不熱了。”
“等會兒?那得等到什么時候?”維珍蹙眉,咬了咬唇,道,“要不我給你投個帕子過來擦擦?”
四爺看著她紅潤潤的唇,喉頭默默滑動了兩下,然后伸手握住了維珍的手:“用不著這么麻煩,你……你給我揉揉就、就行了。”
“揉揉?是胃又難受了?”維珍蹙眉,四爺這身子骨啊,真是愁人。
“嗯,是……是吧。”四爺不自在地別開眼,扯著維珍的手鉆進了被子。
是吧?
這人怎么回事?疼不疼的怎么還不確定呢?
維珍嘟囔著,順從地被四爺扯著一路向下,卻并沒有在小腹停下,而是……
下一秒,維珍的臉都冒煙了,旋即就要撤回手,卻被四爺緊緊拉著不放。
“你……你太過分了!”
虧她擔心得要命,敢情這人是在偷偷摸摸搞黃色!
維珍惱羞成怒掙扎著要逃回自己的被窩,卻被四爺從身后抱住,強有力的一雙手地把維珍整個人都拖進了自己的被子,維珍還在四爺的懷里手腳并用的掙扎,卻明顯沒什么效果,四爺的下巴擱在了維珍的頸窩處。
“李氏,我好想你。”
四爺對著維珍的脖子,輕輕呢喃,帶著點兒自己都察覺不出的撒嬌意味,炙熱的呼吸都噴薄在維珍的脖頸,讓維珍頓時酥了半邊身子。
美色誤人啊!
掙扎是掙扎不下去了,維珍順從地被那只大手主導,漸漸地,她變成了主導的那個人,第一次這樣清晰地感受著這個男人的歡愉、激動,還有脆弱。
“李氏,李氏……”四爺喘得不像樣,整個人汗津津的,梗著脖子,喉結突起劇烈滑動,睫毛一個勁兒地顫,像只倒在炙熱烈日下、掙扎瀕死的豹。
這樣的四爺漂亮的要命,脆弱的要命,也迷人的要命。
“我在。”
維珍不錯眼珠地看著,不放過四爺臉上任何稍縱即逝的表情,驀地,她低下頭,輕輕咬住他突起的喉結。
四爺渾身一僵,下一秒死死捧著維珍的臉,兩副唇舌隨即糾纏在了一起。
……
良久之后,昏天暗地的親吻變得溫柔旖旎,四爺圈著維珍,維珍枕著他的肩膀,兩個人像是交頸的鶴,吻得溫柔纏綿,直到嘴唇微微有些刺痛,某段不好的回憶涌上腦海,維珍才推開四爺。
“不親了,嘴巴疼。”
“真嬌氣,”四爺意猶未盡,不讓親嘴,他就親維珍帶著玫瑰芬芳的頭發,親著親著,四爺突然問道,“你有乳名嗎?”
維珍一怔,頓了頓,小聲道:“我叫維珍。”
穿過來這么久,維珍對這個時代越發熟悉,越是熟悉就越覺得悲涼,尤其是關于女子的條條框框。
這個時代的女子多是沒有名字的,不管是平民草芥家的女兒,還是金尊玉貴的公主,幾乎都是沒有名字的,最多為了區分大小,被喚作“大妞二妞”,抑或是“大公主二公主”,其實并無分別。
她們被冠以父姓,從父家被送到夫家,最后變成一塊名為某某氏的冷冰冰的牌位,除了生下的孩子,在這世上再無存在的痕跡。
她不知道原身有沒有名字,但在這里,有沒有都不重要,她就是李氏,也只是李氏。
每每四爺喚她李氏,她心里是抗拒的,但是后來,好像也習慣了,甚至再過些年,說不定她自己都會忘記她原本是有名字的,這個名字傾注了父母對她溢于言表的愛。
但是此刻,四爺問她叫什么,維珍有些意外,也有些恍惚,等開口的時候,就帶著濃濃的傷感跟委屈。
鼻頭陡然酸澀異常,維珍伸手環住了四爺的脖子,臉貼著四爺的胸口。
“我叫維珍。”她又說了一遍,竭力掩飾喉頭的哽咽。
“維珍,”四爺輕輕喚了一遍,大手一下下撫著維珍濃密的長發,“你的父母肯定特別疼你。”
“嗯,他們……他們特別疼我,愛我。”
維珍實在忍不住了,伏在四爺懷里小聲哭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