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珍聞言,不由眉頭緊皺,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就帶著幾分嚴厲了:“誰給你膽子說這樣話的?連福晉跟大阿哥也敢編排?”
這話要是被人聽了去,茯苓能落什么好?
挨板子不說,指不定還要被趕去辛者庫做一輩子苦役,還有她這個做主子的,也要被茯苓連累。
茯苓聞言,頓時一臉慌張,跪了下來:“奴婢不敢編排福晉跟大阿哥,奴婢知錯了,奴婢只是……只是為主子可惜,并沒有別的意思……”
維珍知道茯苓就是這樣的性子,快言快語,實際上沒什么心機城府,但是難保就會禍從口出,為了讓她長長教訓,維珍沒有搭理她,沉著臉繼續做針線。
直到茯苓都給嚇哭了,維珍這才蹙著眉道:“以后還敢嗎?”
茯苓紅著眼搖搖頭,哽咽著道:“奴婢再不敢了,求主子寬恕!”
“起來吧,”維珍道,瞧著茯苓紅著眼顫巍巍站起來,維珍又不由嘆了口氣兒,跟茯苓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實意為我著想,只是什么當說什么不當說,你得心里有數。”
頓了頓,瞧著茯苓這副小可憐的模樣,維珍又道:“不過我并不覺得可惜,反倒我是松了口氣兒,就用不著你替我可惜了。”
茯苓一臉茫然,卻不敢吭聲,維珍一邊繼續做著針線,一邊緩聲道:“福晉本就容不下我,要是我再生下長子的話,處境只會比現在還遭,自打有孕之后,我一直就惴惴不安著,算我庸人自擾,可我是真的怕福晉針對我跟孩子,但我也不能一直靠著四爺的禁足令躲著,現在福晉生下嫡長子,我其實是松了口氣兒的。”
說到這里,維珍嘆了口兒,又道:“不管你們是怎么想的,我心里是盼著大阿哥能健康平安的。”
只有大阿哥好了,福晉才可能好,若不然的話,一旦她生下的是兒子,福晉只是更加記恨她,一旦走火入魔,誰知道福晉能做出什么事兒來?
四爺再護著她,還能做到時時刻刻、方方面面?
福晉想欺負她,簡直輕而易舉,之前又不是沒有經歷,四爺再氣再惱,能為了她一個小格格休了萬歲爺賜婚的福晉?
就算事情鬧大了,最多也就是萬歲爺派嬤嬤進府管教福晉一陣子。
到頭來,福晉還是福晉,而她這個涉事的格格怕是沒有立足地了。
在等級森嚴、地位懸殊的情況下,耍什么心眼兒手段都不好使,她所在的可是封建專治巔峰的大清,公主夭折率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里九成還得送去撫蒙的大清。
康熙的閨女尚且如此,何況是她?除非……
除非她這個小格格的地位能得到提升。
若她被冊封側福晉,也上了皇家玉牒,再加上四爺的維護、膝下的兒女,那樣的話福晉才曉得忌憚。
只是眼下……
阿哥所里頭連一位側福晉都沒有,大爺、三爺的府上還都沒有側福晉呢,怎么也都輪不到她這個四爺后宅的小格格有此殊榮做頭一位側福晉。
歷史上的李氏,那是生下三男一女,年過三十才被冊封為的側福晉。
年氏倒是一進門就是側福晉,那是萬歲爺欽點的,再說了人家是個什么出身?她又是什么出身?
她父李文燁如今什么官職來著?
長樂縣令!
就比傳說中的安比槐強那么一丟丟!
歷史上的李文燁八成是借著李氏的光后來才做的知府。
借用頌芝同學的話,他們老李家到人家年家跟前連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