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冷雨淅瀝。
卻澆不滅宅邸瘋狂蔓延的沖天火光。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遠遠響起,落入耳中卻極其模糊。
刺骨高溫中,唯有一聲低沉深情的話語清晰無比——
“沈榆,別怕,我來陪你了。”
男人抱緊懷中的尸體,任由烈焰吞噬,安靜地閉上眼。
……
“謝宴州——”
心口刺痛,沈榆猛地睜開眼,驚叫出聲。
入眼是絢爛燈光,迷幻電音吵得人頭疼。
這是……酒吧?
不等他回過神來,卻聽一道嫌棄的聲音響起:“怎么還想著那個晦氣的人?”
沈榆聞言,身體猛地頓住。
他有些僵硬地轉過頭,看見一個長得清秀的男孩坐在自己旁邊,正往空酒杯里倒紅酒。
這人……不是表弟鄭淼嗎?
沈榆記得,鄭淼早因為想爬床某人被廢了,怎么好端端在這跟自己說話?
見他沉默,鄭淼以為他心情不好,趕緊狗腿道:“哥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人在樓下了,就等謝宴州出現了!等鬧出丑聞,看他還怎么跟你聯姻!”
聯姻?
和謝宴州?!
眼前這似曾相識人和對話,讓沈榆原本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
沈榆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倒吸一口冷氣——
他重生了,回到六年前的春天。
這一年,他才二十一歲,沒出車禍也沒和家人決裂,謝宴州沒為他殉情,一切都還沒開始。
眼眶發酸,沈榆問:“他什么時候到?”
鄭淼沒注意他的異常,看了眼手機信息,說:“快了快了,哥你辛苦了,喝杯酒吧!”
說著,諂媚地將一杯紅酒遞過來。
沈榆回神,拿起那杯酒,忽然就笑了。
他可沒忘記這杯酒。
前段時間,家里安排他和謝宴州聯姻。
他們從小到大都是針鋒相對的死對頭,沈榆當然不肯。
表弟鄭淼聽說后,信誓旦旦地說謝宴州是故意氣他才聯姻,其實和一個三流明星搞上,只要他們在這里拍到了照片,到時候一宣傳,聯姻也就繼續不下去了。
這一年,沈榆二十出頭,年輕氣盛,當即就帶了一群人要來“捉奸”。
可鄭淼早在酒里下了東西。
這杯酒下肚,在洗手間里躲著的小明星就會衣衫不整地跑出來,各種擺拍。
鄭淼就在旁邊舉起手機,打算拿著照片找謝宴州,好替自己跟謝家聯姻。
上輩子,謝宴州進門的時候小明星正要摸他的臉。
謝宴州一腳踹開小明星,強硬地扣著他的手,雙目冰冷,聲音發寒地問:“你就這么不想跟我結婚?”
沈榆當時人已經快暈了,還在死對頭面前強撐:“你說呢?”
后來又發生了一些事,兩人不歡而散,聯姻最后以謝宴州悔婚出國收尾。
出國前,謝宴州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現在回想起電話里的內容,沈榆還覺得心口發酸。
這邊鄭淼還在不停叫喚著讓沈榆喝。
沈榆一聽這狗東西聲音就煩得很,干脆直接把酒全部淋在鄭淼臉上,一腳把人踹翻!
而后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抓起他的頭發,眸子瞇起,像個反派似的威脅:“再狗叫一句試試看?”
突然被一腳踹翻又抓著頭發拽起來,鄭淼來不及反應,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沈榆,不明白剛才還好好說話的人怎么就變了。
沈榆也沒有解釋的心情,正要把人揍一頓解氣,鄭淼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樓下的酒保發來信息:【那個誰過去了。】
沈榆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