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白手指落在柔軟黑發間,用很輕的力道撫摸。
謝宴州微愣,那張向來喜歡在沈榆面前裝酷耍帥的臉上出現幾分錯愕神情。
在他開口之前,沈榆收回手,彎著唇說:“和我想的差不多。”
說完,背著手繞過謝宴州就往里走。
謝宴州站在原地,視線追著沈榆的背影,好幾秒后才問:“什么差不多?”
“你頭發的觸感。”沈榆朝他擺了擺自己摸他腦袋的手,“軟軟的,特別好摸。”
謝宴州嗤道:“說誰軟。”
修長指節卻在沈榆沒看見的地方,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滾燙的。
沈榆走了幾步,轉頭問謝宴州:“我們晚飯吃什么?”
說起這個,謝宴州就有氣:“你看看幾點了,還吃晚飯?”
腕表上的時間顯示快九點,對上謝宴州譴責的目光,沈榆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雖然昨天說了要來謝宴州這兒,但那之后謝宴州沒回信息也沒催自己,沈榆一時間有點懷疑是自己追的太緊,讓謝宴州有了一點負擔。
今天沈榆本來打算白天看書,但怎么都看不進去,想到自己說的是“晚上”,硬是等到天黑。
晚上六點的時候本來打算出門找謝宴州,但他爺爺突然來了。
沈老爺子是被沈騫請來的。
沈騫把沈榆突然變乖歸因于“太想解除聯姻”,趕緊把老爺子從老宅接過來,讓他們爺孫就這個問題好好談談。
沈榆說了好久,才讓沈騫和沈老爺子相信,自己是真的“突然”喜歡上謝宴州了,想試試。
安撫完兩位,沈榆趕緊開車來了清風苑。
但因為好久沒開車,來晚了。
沈榆走上前,回想以前哄謝宴州的手段,拉著他的衣角坐在沙發上,然后握著他的手,輕輕晃著。
“別生氣了,謝宴州。”沈榆那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對方,像無辜的兔子,“我也是有事耽誤了。”
謝宴州盯著他拉著自己的手,語氣莫名放軟:“什么事情?”
“我爺爺來找我談談心。”沈榆見他神色溫和一些,便放心了,靠在旁邊,掏出手機搜餐廳,“你要吃什么?我讓他們做好了送過來。”
“隨便。”謝宴州嘴巴很挑,但這會有更想知道的,“聊了什么?”
頓了頓,又補充:“不方便說算了。”
臉上寫滿了“我其實也不是很想知道”。
沈榆找了家他和謝宴州都挺喜歡的餐廳,點了幾個菜,他的視線落在手機屏幕,語氣很隨意似的:“就我們倆的事情。”
又是“我們倆”。
這三個字讓謝宴州的心軟了幾分,但內容卻又讓他的呼吸緊了緊。
謝宴州用盡量不在意的語氣問:“我們什么事?”
裝,繼續裝不在意。
沈榆勾了勾唇,轉身,仰起臉看謝宴州,一臉的認真:“我爺爺說,我們現在這個關系,以后遲早要在一起的,他讓我搬來和你一起住,不知道你什么想法?”
這當然是胡說的,沈老爺子一直說的是多接觸,沒強迫他們怎么樣。
可沈榆就是想跟謝宴州住一起。
反正未來都是他老公,住一起怎么了?
謝宴州閉了閉眼。
他現在實在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來面對沈榆。
和沈榆住在一起這種事情,謝宴州想了也不止一次。
但同居不是簡單的相處,情侶住在一起都有因為生活習慣不同吵架分手的,他們別說談戀愛,連正兒八經的溫情相處都沒多久。
貿然住在一起,搞不好沈榆會像以前一樣討厭自己。
更何況……謝宴州也是個正常男人。
再和沈榆睡在一張床上,謝宴州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來。
來之不易的親近,謝宴州不想失去。
喉結不自覺滾動。
理智警告謝宴州,拒絕才是延長他們現階段狀態的最好辦法。
可看著沈榆的眼睛,謝宴州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避開沈榆的視線,謝宴州垂眼:“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