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州的視線在沈榆臉上停留的時間略長,長到沈榆懷疑他是不是想了一個又一個折騰人的壞點子。
但謝宴州最后只是收回視線,慢悠悠說:“先欠著,下次我想到了再說。”
吃過早飯,謝宴州讓沈榆坐沙發上,把褲腿撩起來。
沈榆嘴角翹起,坐在那,也不動,用一種故作疑惑的語氣問:“怎么了?”
“看你腿斷了沒。”
謝宴州蹲在沈榆面前,還沒動手撈他的腿,沈榆已經先一步把腿搭在他腿上。
那樣子,別提多理所應當。
謝宴州嗤了聲,伸手給他卷褲腿:“使喚人倒是來勁。”
“干嘛,你不愿意啊?”沈榆挑眉,說著就要把腿往回收,“那我自己來。”
還沒收回腿,謝宴州已經一把握住沈榆的腳踝。
“行了別亂動。”謝宴州從旁邊拿藥膏和棉簽,指腹滑過細膩皮膚,散漫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上藥呢,少爺。”
沈榆原本想調戲調戲謝宴州,但被他這么一摸腿,剛才要講出來的話又被皮膚上的酥麻感覆蓋了。
沈榆抿了一下唇,靜靜看著謝宴州給自己上藥。
其實昨天晚上也沒摔多重,但沈榆皮膚比較薄,那點青紫區域鋪蓋在白皙的皮膚表層,看著還挺唬人。
謝宴州倒是很早之前就知道沈榆皮膚容易留痕,以前沈榆跟人打架,摔到地上,手背擦破皮,紅得能讓人心揪起來。
手上的動作更輕了,上完藥,謝宴州甚至還輕輕吹了一下青紫的撞傷。
下意識的呵護讓沈榆鼻尖有點酸,小時候受傷,他媽媽也是這么溫柔。
上完藥,謝宴州給沈榆整理了一下褲腿,單手把人撈起來:“晚上吃什么?”
“怎么不先問我中午吃什么?”沈榆想到過世的母親,心情恢復沒那么快,眼睛垂著。
“你上午第四節是選修課,不在食堂吃?”謝宴州伸手點了點頭沈榆微皺起的眉心,好似想撫平那道褶皺。
謝宴州的選修課大一大二就修完了,但沈榆一直想上一門野外生存選修課,之前和必修課沖突,這學期才選上。
不過……
沈榆偏頭,很疑惑似的:“你怎么知道我上課?你看我課表了?”
剛才涂藥試圖調戲沒成功,沈榆又發功了。
但謝宴州沒露出任何羞澀的表情,只是挑眉,語氣跟平常一樣欠:“關注你,不行?”
沈榆:“……”
沒想到對方正面接招,還把問題又拋了回來。
沒看見謝宴州害羞的表情,沈榆產生幾分輕微的挫敗感,但嘴角卻因為對方承認對自己的關心翹起。
沈榆哼哼兩聲:“我換衣服去了。”
說完上了樓,腳步略顯輕快。
謝宴州沒跟過去。
他站在原地,看著沈榆的背影,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剛認識沈榆的時候。
那會的沈榆可不像現在這樣,而是死氣沉沉的,上哪都板著一張臉,誰去搭話都不理,除了看書就是趴在桌子上發呆。
謝宴州有一次聽人說,自從沈榆媽媽死了之后,他就這樣子了。
“他那個媽,其實是鄭家的養女,長得倒是挺漂亮,但是紅顏薄命你聽過沒?據說他長得也挺像他媽的……”
豪門里的八卦早就長腳了一樣傳遍了圈子,他們有樣學樣的說。
一開始,這些人八卦的時候還會避開沈榆。
但漸漸的,在沈榆面前也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