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聞言,回過頭,看見一張和謝宴州長得有五六分相似的青年。
謝宴州挑眉:“怎么敢,你可是我哥。”
“那也是。”謝彥明含笑,轉頭朝沈榆勾唇,開玩笑一般,“好久不見,小榆,你不會忘了我是誰吧?”
看到這張臉,沈榆回憶起很多事情。
比起謝宴州的桀驁散漫,謝彥明的長相要偏溫和。
他常年戴著一副沒有度數的金絲邊框眼鏡,講話也是斯斯文文的,看著人模狗樣。
起初,沈榆也被他這副樣子給騙了,覺得他是個性格不錯的人。
但謝彥明只是看上去像個人。
背地里因為謝家的繼承權,什么手段都用的出來。
謝家不像沈家這么和諧,反而鼓勵繼承人進行競爭,贏到最后的那個人才能成為謝家新的掌舵人。
這就導致包括謝宴州在內的幾位繼承人內斗不斷。
上輩子聯姻時,沈榆也覺得謝宴州是想靠著和沈家的關系在爭奪中搶占優勢。
但聯姻失敗后,謝宴州出乎意料地放棄繼承權去了國外。
據說謝老爺子后來幾次挽回,謝宴州都不肯回國。
一直到沈榆車禍,謝宴州匆匆回到故土。
那時候謝宴州在國外已經有相當規模的產業,卻毅然決然回國。
剛重逢時,瀕臨崩潰的沈榆質問:“你回來干什么?看我笑話嗎?!”
謝宴州沉默片刻,語氣淡淡:“你覺得我笑得出來嗎?”
等沈榆情緒穩定下來后,謝宴州說自己是回來跟謝彥明競爭,終于讓沈榆不那么抵觸。
話是這么說,謝宴州卻極少離開醫院,而是隔三差五就在沈榆面前晃悠。
等他們戀愛后,沈榆說起這事,問對方:“你是不是因為我才回國?”
戀愛后的謝宴州沒羞沒臊:“寶寶,我更想你用實際行動獎勵我,晚上在浴室里……嗯?”
咳咳,言歸正傳。
沈榆之所以知道謝彥明表里不一,是因為上輩子謝宴州回國后雖然自立門戶,但謝彥明一直覺得謝宴州是為了謝家,沒少給謝宴州使絆子。
那些卑劣行徑,比陰溝里的老鼠還讓人惡心。
回過神,沈榆拍開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到謝宴州身邊,喊了聲:“堂哥。”
謝彥明笑了笑:“怎么叫我堂哥?你以前見我都喊我彥明哥。”
沈、謝兩家老爺子關系不錯,否則也不會想到聯姻。
以前沈榆也去謝家玩過幾次,跟著爺爺,很有禮貌地喊謝彥明為“彥明哥”。
沈榆微笑,伸手勾住謝宴州的手臂:“跟我未婚夫學的。”
他出乎意料的反應讓謝彥明噎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是么,看來你們相處得還不錯。”
“何止不錯。”沈榆笑意更深,“我們現在特別好。”
說著,手順著謝宴州小臂往下滑,指節擠進謝宴州的指縫中,十指相扣。
沒想到沈榆會突然在外面、在謝彥明面前,對自己這么親密。
謝宴州身體瞬間緊繃,大腦充血,心跳狂奔,連謝彥明的話都聽不太清。
只能感受到沈榆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
謝宴州唇線緊繃,移開落在沈榆身上的視線,幾乎要出現耳鳴。
不能再看沈榆了。
只要看見他,就難以克制地冒出很多妄念。
想和沈榆更親密、想和他糾纏、想讓他臉上露出很多比夢里更過分的表情……
兩人對面。
謝彥明的視線從他們神色各異的臉上滑過,在看到謝宴州明顯不自在的表情時,眸中閃過譏笑。
為了拿下項目,在爺爺面前出頭,謝宴州真是什么都吃得下。
恰好此時有人來攀談,謝彥明收回視線,神色如常地同來人講話。
沈榆拉著謝宴州走到角落的沙發坐下,叫服務生送了點小蛋糕來,拿起一個咬了口,轉頭時,正看見謝宴州在偷看自己。
偷看被逮,謝宴州放在身側的指節微微蜷縮,錯開視線。
他不看,沈榆就非要讓他看。
換了另一邊坐下,沈榆直勾勾盯著對方,問:“我好看嗎?”
視線避無可避,謝宴州難得沒反駁,喝了口酒,語氣生硬:“今天還行。”
“只是‘還行’?”
明明知道謝宴州為什么會這么不自然,可沈榆就是想逗他。
沈榆單手撐在謝宴州身側,上半身前傾,靠近謝宴州,唇瓣勾起,聲音很輕,像是一個綿軟的小鉤子:
“謝宴州,你覺得我好看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