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的身體往下滑了一點,謝宴州托著他的腰部,扶著他坐穩。
手只是碰到對方的皮膚,心口又開始躁動。
謝宴州暗罵自己沒出息,起身去外面走了一圈。
手機擺在床頭柜,謝宴州隨手拿起,翻了下未讀消息。
最上面是陸彥的。
謝宴州隨意掃了眼,大概就是問國內的女孩子喜歡什么、奔現是不是要看黃道吉日之類。
他怎么知道女人喜歡什么。
回了個【問薛狗】,謝宴州便退出聊天框,翻看下面的消息。
回了一圈消息,謝宴州又去外面陽臺吹了一會冷風,心情總算冷靜了些。
走入浴室,謝宴州先把手伸進溫水里暖了暖,確保自己的手沒有涼意,而后才將沈榆抱起來。
謝宴州先仔細幫沈榆擦干皮膚上的水,然后給沈榆穿好睡衣,最后抱上床。
照顧人這種事情,在謝宴州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是史無前例的。
謝大少爺很小就學會獨立,不喜歡保姆,也不喜歡給別人當保姆,更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會照顧人的那種類型。
但在沈榆面前,謝宴州卻生出無數想要照顧人想法。
真奇怪。
謝宴州單手撐著臉,印著牙印的修長指節輕輕撥開沈榆額前碎發,借著臺燈的光,細細打量著沈榆。
看了一會,忍不住低頭,親了親沈榆柔軟的側臉。
也許是皮膚吹風后有些冷,加上力道有點重,沈榆微微皺眉,喉嚨里哼唧了幾聲表示不滿。
好可愛的聲音,謝宴州一顆心都要化了。
謝宴州停住,盯著沈榆看,確定后者沒有醒來的跡象后,重新低下頭,輕啄沈榆臉頰。
一下,又一下。
好像怎么也不夠。
真奇怪。
明明沈榆什么都沒做。
他卻發了瘋一樣上癮。
真的太奇怪了。
可是,謝宴州一點也不討厭這樣的奇怪。
怕吵醒沈榆,謝宴州強制自己停下來。
把將人抱在懷中,謝宴州將臉埋在對方頸窩,輕輕嗅聞對方和自己同款的沐浴露香。
好喜歡。
謝宴州閉上眼。
床很軟,但他完全睡不著。
今晚發生的事情到現在回想起來,還跟做夢一樣玄幻。
實際上,將“喜歡”說出口時,謝宴州比沈榆還要錯愕。
秘密傾瀉的快意只有短短幾秒,回過神時,滔天的后悔已經涌了上來。
他們的關系好不容易緩和,好不容易沈榆才對自己有興趣……
為什么要說出來。
盡管這句話,謝宴州實在想說很久很久了——
在這些天他們每一次接觸的時候、在酒吧里沈榆走向自己的時候、在不經意視線接觸的時候、在無數次和沈榆拌嘴互懟的時候……
每一次,謝宴州都想要對沈榆說“喜歡”。
卻每一次都退縮。
他在外永遠保持著冷酷矜貴的形象,無所不能,好像什么也不怕。
但只有謝宴州知道,他是個膽小鬼。
不敢說喜歡的膽小鬼。
所以突然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謝宴州才會驚慌失措的。
他以為他會看見沈榆厭惡的表情。
可沒有。
沈榆抱住他,說我也喜歡你。
那一刻,沈榆眼里是他的倒影。
謝宴州覺得自己擁有無盡勇氣,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那一刻的畫面,真應該被永久鐫刻。
謝宴州躺在床上,腦子里不斷反復回味著,比反芻的牛還敬業。
凌晨三點半。
謝宴州破天荒,在朋友圈發了條動態。
一分鐘不到,紅點爭先恐后地冒了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