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媽媽走之前一直以為你會喜歡咱們原來鄰居家那小姑娘類型的,就那種安安靜靜的小姑娘。”沈騫兩根手指搓著手串,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她還買了塊翡翠,讓我去打鐲子,但后來她又想,萬一是個男的可怎么辦,戴不進去啊。”
沈榆笑了笑:“還是我媽想得周到。”
沈騫也跟著笑,笑完了緩緩說:“謝宴州那小子,雖然有時候很招搖,但你喜歡,他對你也好,你們在一起我是放心的。”
“我想你媽媽看見了,也會為你高興。”
吃過午飯,沈榆窩在被子里睡午覺。
他夢到很久以前的事情。
大概是媽媽剛去世那段時間吧。
流言蜚語厲害,他平常除了林嘉旭沒什么朋友,一些討人厭的人就喜歡在背后嚼舌根。
沈榆學了跆拳道后暴揍過幾個當面嘲諷的,但他知道背后還有很多人在說他沒了媽,以后就要有后媽之類的話。
他本來就沒想制止,但第二天開始,很神奇地,這種流言蜚語消失了。
那些人看他的眼睛里帶著幾分忌憚。
沈榆以為是自已拳腳功夫厲害。
但上大學后某一天,他跟林嘉旭出門遇見其中一個嚼舌根厲害的,那個人說,謝宴州請他們吃了一個星期的冰淇淋,半是賄賂半是威脅地,不讓他們再議論沈榆。
夢里。
沈榆側過頭,透過玻璃窗,看見漫天夢幻的晚霞。
他想到有很長一段時間,自已總是最后離開。
而謝宴州總有各種情況,拖著比他還晚,不緊不慢跟在他后面。
校門兩側是漂亮的梧桐樹,葉子飄落到地上,踩上去的時候嘎吱作響。
偶爾,沈榆回頭,能看見大片粉紫色在天空暈染開,謝宴州總是站在不遠處看他。
好像永遠不會離開。
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
……
沈榆睜開眼睛。
窗簾緊閉,房間內一片昏暗。
他按了一下床頭的遙控,窗簾緩慢拉開。
落地窗外的天空沒有一絲云,丁香淺紫和薔薇的粉如同打翻的顏料,將天空浸透,夢幻如年少的幻想。
沈榆看了很久,忽然若有所感。
轉過頭,謝宴州就站在門邊,含笑看著他。
時光好像在這一刻重疊了。
直到沈榆將視線投來,謝宴州才朝他伸出手:“跟我走嗎?”
沈榆沒直接回答,而是伸出雙手,對他笑:“不抱我嗎?”
謝宴州走過來,抱起沈榆走進衣帽間,給他拿了套衣服,仔細給他換好,而后拉著他的手下樓。
打開門,走廊里沒開燈,視線昏暗,但玫瑰的香味撲面而來。
謝宴州牽著沈榆的手,慢悠悠地往樓下走。
每走一步,四周就會隨著他們的動作亮起來一點。
走出去一段路,沈榆才發現走廊和樓梯都點綴著熱烈綻放的玫瑰,星星點點的燈帶錯落在玫瑰中,像環繞著他們的銀河。
謝宴州隨手拿起一枝玫瑰,遞給沈榆,薄唇勾起:“喜歡嗎?”
“喜歡。”沈榆親了親玫瑰,毫不掩飾自已的情緒。
餐廳里也重新整理過,只有一張長桌,燭光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