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上沈榆的眼神,小葉下意識順著他,幫忙圓了這個謊:“那個......護工出去了,我等會打電話叫他——”
話沒說完,謝宴州有一次把人打橫抱起,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放在沙發上。
“可以了。”謝宴州說。
沈榆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但又冷冷別開臉,一個眼神也不給他。
小葉感覺到他們之間氛圍很奇怪,但也不敢問,默默挪到沈榆面前給他處理傷口。
怕有碎瓷片殘留在傷口,小葉拿出鑷子。
室內有些昏暗,小葉一邊給工具消毒沈榆的手一邊說:“有點看不清,麻煩——”
話沒說完,謝宴州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刷——
刺眼的光照入室。
時間仿佛被按下靜音鍵。
沈榆感覺到有暖意落在肩頭膝上,刺眼的金。
沈榆抬眼,看見大片燦爛夕陽。
他下意識瞇起眼睛,這是住院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看見陽光。
而大片金色中,謝宴州背著光在看他。
夕陽為青年俊美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明明是暖的,沈榆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較之兩年前要更遙遠。
沈榆閉了閉眼睛。
小葉見沈榆臉色蒼白,嚇了一跳,趕緊說:“快拉起來!我是想說開燈的!”
謝宴州拉上窗簾。
他不清楚前因后果,只看到沈榆眉心擰起,不禁反省自已哪里做錯了。
包扎時,有人進來清掃了碎片,重新鋪好床單。
整個過程里,謝宴州站在沈榆對角的墻角里,沈榆低著頭,誰都沒開口。
包扎完,謝宴州走過來,把沈榆抱回床上放著。
這次沈榆沒掙扎。
另一只完好的手在被放下的時候,無意識勾了一下謝宴州的衣角。
但太輕了,誰也沒有注意到。
看他手已經包扎好,謝宴州起身:“我走了。”
沈榆沒動,好像沒聽見。
小葉看看沈榆又看看謝宴州:“那......沈先生,我先離開了,有事叫我。”
沈榆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后,房間門重新關上,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傷口處的血已經凝固了,手被仔細包扎過。
可沈榆感覺眼前滿是濃郁漆黑,好似被粘稠的液體困在牢籠,拼盡全力也無法掙脫。
他心里甚至產生了幾分怨懟。
為什么要回來。
為什么要出現在醫院。
為什么要出現在他面前。
看見他......這么狼狽的樣子?
沈榆閉上眼睛,腦子里閃過的卻是剛才那片燦爛的光。
眼眶酸澀,沈榆握緊掌心,感覺到傷口重新裂開,血液涌流。
離開病房,謝宴州面無表情地走到走廊盡頭的陽臺,那里是吸煙區。
他現在思緒很亂,需要什么麻痹。
一道聲音叫住了他:“這位先生,請問,怎么稱呼您?”
謝宴州回頭,發現是剛才給沈榆包扎傷口的護士,禮貌地回復:“我姓謝。”
“謝先生。”小葉說,“我們聊聊可以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