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謝宴州走到床邊坐下。
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一絲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里落入,給予朦朧光線。
謝宴州就借著這縷光看沈榆。
很少有這樣可以近距離看他的機會。
謝宴州看得很仔細,也很貪婪。
幾乎要將沈榆的每一寸皮膚都深深印刻在腦海。
偶爾幾次別開視線,也是因為秘書發了消息過來,抽空回幾句。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宴州回過消息,剛收起手機,忽然聽到一道聲音響起。
“謝宴州......”一直閉著眼睛的沈榆忽然睜開眼,有些惱怒地看著謝宴州,“你還要看我到什么時候啊?”
“沒看你。”謝宴州語氣散漫,跟沒事人一樣。
沈榆不信:“你明明看我了。”
“哦?”謝宴州笑了一下,尾音上揚,好似很好奇一般問,“你不是閉著眼睛嗎?”
沈榆張了張嘴:“......”
明明是被看的那個人,沈榆這會卻有一種被戳破了的尷尬和惱怒,犬齒暗暗磨了磨,不高興地加重語氣:“反正,你這樣我根本睡不著覺!”
謝宴州的情緒似乎放松下來了,他單手撐著在病床上,托著下巴,低磁的聲音透著股慵懶:“嗯,哪樣?”
不知道是不是視覺完全陷入黑暗的緣故,沈榆感覺自已的觸感格外敏銳。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謝宴州說話時,呼吸灑落在耳畔側臉。
癢癢的。
讓他的耳尖發熱,很不自在。
沈榆后知后覺意識到這不太對勁,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勁。
沒得到沈榆的回復,謝宴州繼續追問:“你沒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沈榆:“......”
空氣可疑地靜了下來。
幾秒后,沈榆把被子拉起來,蓋住大半張臉,聲音悶悶的:“我沒事,你回去吧,我沒那么脆弱。”
“我也沒事,所以過來待一會。”謝宴州說。
他們說的“沒事”根本不是一個意思吧。
沈榆腹誹,但也知道自已說不過謝宴州。
他把被子扯下來一點,露出眼睛看著謝宴州,醞釀了幾秒才把想說的話說出來:“......晚安。”
說完又把被子拉上去了,蓋住眼睛,好像不敢和對方對視一樣。
謝宴州被他這種行為可愛到了,低低地笑:“晚安,沈榆小朋友。”
“誰是小朋友啊......”被子里傳出沈榆悶悶的聲音。
謝宴州說:“我是。”
“哼。”沈榆輕哼,“這還差不多。”
沈榆閉上眼睛,唇角卻忍不住翹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