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這么想,但還是說:“低頭。”
謝宴州很順從地低頭,單手撐在輪椅扶手上。
這個姿勢,幾乎將沈榆整個人都攏在了身形之中,只要再近一點就能緊密地擁抱。
沈榆靈巧的雙手,在這時莫名遲鈍,花費了很久才打好領帶。
謝宴州起身時,手指擦過他的手臂。
高于自已的體溫,讓沈榆失神。
在公司的一整天,沈榆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今天沒什么工作,沒有耽誤事情。
快下班的時候,林嘉旭來找他玩。
見沈榆撐著頭在發呆,拍拍他的腦袋:“怎么了?有心事啊?”
“沒有。”沈榆否認。
“有。”林嘉旭說,“我掐指一算,你心事重重,必須跟我匯報才能解除。”
他說著把耳朵湊過去。
沈榆在多年好友面前,總是瞞不住秘密。
他想了想,盡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提問:“如果你經常夢見你一個朋友,這代表什么?”
林嘉旭瞪大眼睛,嘴巴張到最大,形成一個“o”形狀,指著沈榆半天:“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后面的話遲遲說不出來。
沈榆問:“我怎么了?”
林嘉旭深吸一口氣,用一種崩潰但不得不面對現實的疲憊聲音嘆氣:“原來……你真的喜歡謝宴州啊。”
沈榆愣住,下意識逃避這個問題:“這跟謝宴州有什么關系?”
“你說的朋友不就是謝宴州嗎?”林嘉旭見沈榆張嘴又要反駁,抬手打斷,單刀直入,“你就說是不是謝宴州。”
沈榆不情不愿地說:“是。”
林嘉旭說:“都做這種夢了,你要是不喜歡他,就只能說明你壓抑太久,色心大起,嗯……但是能對著謝宴州有色心,還是有點喜歡的吧。”
沈榆被這段話砸懵了。
他……喜歡謝宴州?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喜歡寫謝宴州呢?!
他們就只是朋友而已!
“我可能只是最近壓力太大。”沈榆皺著眉否認,“是你讓我跟你傾訴的,現在又開我玩笑。”
“不是開玩笑,來,你看著我。”林嘉旭坐近了一點,指著自已的臉問,“你會夢見我嗎?夢見我不穿衣服,或者跟你做那種事情?”
沈榆看了眼林嘉旭的臉,想象了一下林嘉旭不穿衣服和自已躺在一起的畫面,只覺得驚悚:“……你好惡心。”
林嘉旭:“……”
扎心了,老鐵。
捂著受傷的心口,林嘉旭更加肯定自已的推斷:“你看,是吧,你對我就沒有那種感覺。”
林嘉旭進一步論證:“昨天你明明也見過我啊,怎么沒做和我有關的夢?我還給你揉腿了!”
這倒是事實。
昨天下午林嘉旭閑的沒事去找沈榆,沈榆剛康復完,他就給沈榆揉了揉腿,還給他擦了汗。
沈榆:“……”
沈榆抿著唇,捏著文件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在紙面上留下折痕。
暖橘色夕陽將影子拉得很長,沈榆在光影中,沉默了很久。
就在林嘉旭以為他要繼續否認的時候。
青年很輕的聲音響起。
“嘉旭。”
沈榆一個字一個字,很艱難地說:“怎么辦,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謝宴州。”</p>